插科打諢地打趣聊天，兩個人誰也沒提那個「舊戀情」，凱特琳原本也是筆直的直女，不知道是被掰彎還是單純地愛上了希米亞的靈魂。

但是那天以後，艾倫可以明顯地感覺到他的女神對他的態度好了不少。

他送的花她會親手接過，還會看著他的眼睛說謝謝。

有時候還會主動跟他聊起上次他帶過來的某本書中她感興趣的內容。

艾倫只覺得他的春天就要到了，每天意氣風髮腳下生風，精氣神都變了個樣子。同律師所的律師還納悶：明明接了個苦差事，怎麼還這麼樂和。

凱特琳街道希米亞電話的時候正在醫院的花園裡散步。

她身上本來也沒有很多皮外傷，主要是被長時間束縛讓肌肉受損嚴重，住院許久只能卧床休息，還有長時間未飲水讓身體出現了嚴重的脫水現象。以及精神壓抑和之前的抑鬱導致更嚴重的精神問題。

等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以後，她被允許到醫院自帶的花園裡頭散步。

栗秀在旁邊陪著她。

作為凱特琳的心理主治醫生，還有她現在相對而言最有空的好朋友，栗秀陪著她的時間很多，但有時候，特別是艾倫律師過來的時候，凱特琳其實並不想栗秀在她身邊待著。

或許是因為，栗秀的身上也打著那個人的烙印，而他在場，凱特琳根本不可能放鬆心態和艾倫聊天。

栗秀何等聰明的人，他也漸漸減少了在凱特琳身邊出現的頻率。

但那天，陽光很好，護士都在忙，栗秀主動邀請凱特琳到花園裡頭走走。

電話是打到栗秀手機上的。

看著手機上顯示的人名，兩個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栗秀有些猶豫，但在鈴聲響起第二聲的時候還是沒有迴避凱特琳就接起。

「你好，這裡是清水。」

「是的，她現在有空。」

「好的，我會幫你轉達。」

栗秀把電話的傳聲口捂上，對凱特琳說道：「她想跟你通話，問你方便不方便。」

凱特琳不記得自己是如何接過手機放到耳邊的了，只覺得耳邊透過電流的壓縮、傳輸、傳導後傳到她耳邊的聲音好像已經失了真。

希米亞的聲音是這樣的嗎？

這麼久沒有再聽到她的聲音，只覺得手機里穿出來她的耳蝸接收又讓她的大腦分辨到的這個聲音，是那麼的陌生。

那個聲音說：「聽聞你受到了不法分子的惡意傷害，我對你的遭遇深感歉意。請問你現在好些了嗎？」

那是希米亞嗎？

凱特琳聽到自己的聲音說：「謝謝你的關心，我現在好多了。」

那個聲音說：「請放寬心態，相信警方。FBI會儘快抓捕嫌疑犯，也希望你可以鼎力配合。」

凱特琳說：「好的，有什麼需要我會透過我的律師告知警方。」

她在說「我的律師」時下意識地捏住了手機，但那邊並沒有其他的反應。

希米亞說：「請多保重，祝你早日康復！」

凱特琳下意識地接道：「你也是。」

希米亞沒有再說話，凱特琳也沒有，短暫的幾秒通話道盡了她們倆的十幾年。

「祝你健康。」希米亞打破了沉默，說完便掛了電話。

凱特琳那麼多想說的話，那麼多想問的問題，就這樣被卡回了嗓子里，堵得她心裡又開始了那種鈍鈍地難受。

只是她沒有想到，這是她與那位希米亞這輩子的最後一次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