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硬著頭皮把當時看到了種種文獻中研究的結論一一複述出來，又在智先生殺人噴火的目光中說出了結論——

「你這種情況是自然現象，不必擔心。可能過幾天就好了。」

我沒說什麼敏感詞，說的內容也用非常學術的語言表達出來的，但他看上去並不能接受。

想也明白。我翻了個身，趴到他的懷裡，用手指頭去摳他那兩個小點點，聽見他胸腔里有力量的心跳，又在他把我的手用力拽住後不再作妖。

也是，X能力往往被作為一個男人的「男性絕對力量」的象徵，短小的男人是沒有自尊的，上衛生間是要被嘲笑的。早泄的男人更是了，時間太短的話，是對男人的否認，自尊心亦會受到打擊。

作為一個男人我懂智先生現在受到的怎麼樣的衝擊，但是作為一個學者，還是一個大學老師，我又覺得這是自然現象。

「這和貓吃魚狗吃肉太陽從東邊升起一樣的呀，不必放在心上。這種目前也沒有辦法很好的治療或者說緩解，就和孕吐的時候也沒有辦法開藥一樣。」

我試圖解釋，也讓他稍微寬下心，但似乎效果不佳。

我看著他又點了一根煙，到底還是開口了：「抽煙會更加影響……」

他愣了一下，我看到他點煙的動作一頓，眼睛緩慢聚焦到只點燃了一半的煙身上，到底還是滅了，然後把煙盒打火機一起丟到床頭櫃上，聽著「哐當」一聲，也不知道被扔到了哪個角落。

「睡覺吧。」我聽見他長舒一口氣，然後關了壁燈。

「晚安。」我摸著黑，親了一下他帶著煙味兒的唇。

·

我開始放更多的心思在學術研究上，帶學生，甚至三個月後學院學生去帝都的比賽我都開始準備，這事本也是個苦差事，但補貼挺多，而且學生獲獎後帶隊的指導老師也會有個證書。雖然這種東西比較雞肋，但對我這個還在講師位置上掙扎評副教授都遙遙無期的小人物來說還是一塊香饃饃的。

當然，香饃饃不只我一個人想吃。這事小半年前就開始籌備，一直是系主任在管，主任和院長是有些不對付，但這種得獎了雖然是系主任佔大頭但是也是為學院爭光、年底又是院長的一份業績的事情上，院長也會額外開綠燈。

而我，幫系主任帶的眾多實驗課中，一半都是在為這個比賽準備的實驗課。所以我躊躇著去跟主任開口問帶隊老師的人選定了沒有的時候，主任頗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頗有眼色地遞過去一包煙（從智先生的抽屜里拿的上好的煙）和一包茶葉（也是從智先生收到的禮物中找的）。東西都不大，可以直接揣兜里，但價值上不好說，畢竟都只有一包。

我看著系主任看了我好一會，看到我心虛了，才接過這份不大不小的禮，而我這個頭一次送禮的人也鬆了一口氣。

「小任啊。」主任說得語重心長。

「唉！」我低眉順眼，狗腿得像古地球時期清宮劇里的太監。

主任點了點頭，拍了拍我的肩膀，啥話沒說，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