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驚訝嗎？」他問我。

我臉上的表情還沒有收回去，但我的大腦CPU運載速度過快，以至於無法兼容思考和控制面部表情。

「她？」提起她我有些來氣，都不明白智先生為什麼要在這裡這個時候對我說她講過的話。

「你不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嗎？原本我還有些嗤之以鼻，但這段時間我想了許多……至少『人造子宮』的推行的確拯救了不少梁拋他們這樣的家庭。」他說得有幾分感慨。

我完全沒想到有朝一日能從智先生的嘴裡聽到這樣的語句，真的是有生之年！

——而且評論的還是一個給她造成巨大傷害的女人說過的話！

突然被智先生這種「大愛無疆」的思想哽到了，面部表情皺了起來，不需要鏡子我也知道我現在的表情有多麼怪異。

「饒了我吧，我可一點也不喜歡她！」我小聲吐了個槽。

事實上，我同那位艾小姐並沒有直接地接觸過，但我知道她是「人造子宮」的主要科研人員之一。

她和智先生同歲。比我大不了幾歲的她已經儼然可以稱呼為一名科學家了，而我卻還在學校里混日子，屍位素餐。這樣的對比實在是太刺激了——尤其是我還自詡「學者」的情況下！

自詡「學者」的我在學校送禮才能有機會參與一點不太重要的項目的邊沿，而她已經能為人類的進步做貢獻，甚至立下汗馬功勞！哪怕她不成熟的做法傷害了我最愛的人，但她從另一種角度上來說，的確是改變了人類歷史、推動了人類進步的偉大的科學家！

但是這個偉大的女人，陷害了我的智先生。

想到這裡，我沒辦法理智地翻了個白眼。哼，這個人，被害了還要這樣替前女友說話！還是當著現任男友的面！

當我在心裡瘋狂吐槽的時候，在我還沉浸在我的小世界中的時候，智先生突然又靠近了一些，直接把我摟在懷裡，動作輕柔像是摟著一隻貓。

我驚得呆住了！反應都忘了有，槽都忘了繼續吐了！

他的聲音從我頭頂傳來，有遠有近，像是雨後的霧氣，若即若離。

「你以前該受了我多少委屈？我記得我們剛在一起那會……不對，那時候我們還沒在一起，你說你喜歡小孩子，我逗你，你都是gay了還怎麼要小孩，自己生？你那時候瞪著眼睛看著我，說自己生就自己生！」

我想起來這個事了，臉躲在他的懷裡，還有些熱。

「那是好幾年前的事了……」我反駁道。

他輕聲笑了一下，然後問我：「你還是喜歡小孩子嗎？」

我下意識地想反駁，但是這個時候氣氛實在是太好了，我不想說謊，便蹭著他的衣服點了點頭。

他幾不可聞地嘆息一聲，像是覺得我沒救了，又故作妥協：「還好你喜歡。不過不喜歡也沒辦法了。」

他這話說得簡直像有些牙痛一般，我聽得好笑又心酸，第一次有勇氣抬起手來去撫摸他平攤的小腹，也第一次有勇氣開口說這樣的話——

「別擔心，我會照顧好你、照顧好你們的！」

我聽到他笑了，沒有勉強，但是更像是哄著我開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