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案上陳設罷了，魔帝日理萬機，怎可讓這些微末小事擾您清凈。」鶴霄允嘴硬著不承認，可臉上已經寫滿了心虛。

酌辰捏住她下巴細細的盯著看，白凈的臉上被看的沾了緋紅，半閉著眼躲開他探尋的目光，魔帝湊的越來越近，直到呼吸之間都充滿了彼此的氣息。

魔帝盯了一會兒，鬆了手打算放過她，「如今都敢蒙了我？長本事啊。」

「屬下的本事都是您指點來的，您自然最清楚，屬下敢不敢蒙您騙您。那日您將屬下案上的鎮紙用壞了，裂了條長縫，想來是雲昔看見了收了起來還沒來得及換新的。」鶴霄允說完緊緊抿著朱唇，極是認真的看著他，秀長的眉眼間隱隱約約能看出一絲絲譴責。

雖說鎮紙那東西輕易不會壞，可也實在擱不住魔帝拿它當戒尺刑具來用，他此番外出前考教魔尊術法的功課，有時她答不過，氣急了便只撿順手的物件使，最終全都落在了魔尊身上。

酌辰本也是惦記著她挨了那麼一頓打，只是怕直問又傷了她的臉面，所以只是拿鎮紙來說話。本來他猜著是她見了那「刑具」惱怒給扔了，沒想到竟是自己打壞的。

一時心中也擔心的厲害，若沒記錯，那日的板子都打在肩背上，是她自己碰不到的地方，這人臉皮薄的厲害，想來不會主動告訴雲昔，說不定雲昔連她身上帶了傷都被瞞著不知道。

這麼些日子她都是帶著傷處理這些千頭萬緒的庶務？

打人時威風的魔帝此刻心疼的要命，悔的心肝脾肺攪在一起疼了起來。

「是我不好，下手沒個輕重，以後再不會了。這幾日也沒好好上藥吧？」雖然幾乎知道答案，可就是忍不住問一句，看著她無所謂的點了點頭，結果心裡更不好受。

絳紅的外袍被褪下，魔帝緊接著將手指伸向她領口的衣帶，剛解開一個，便被魔尊攥住，「讓我看看。」

「不……」上來扒人衣服的毛病哪來的！

「我帶了藥來，鬆手。」

「您賜藥屬下就已經感恩戴德，實在不敢勞您親自探傷。」這話明明是賭氣的意思，卻因語氣不同而成了犯倔。

「…也罷，一會兒我直接把藥給雲昔，免得你嘴上應付我。」

魔尊能感覺得到自己臉上像火燒的一樣燙，其實就算每日坐卧行走都蹭的傷口一日比一日重，她也不能輕易喊疼流淚，被打已經丟人的緊了，還鬧的人盡皆知？那這張臉日後該如何再見人。

魔帝看她神色就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行了，也就多一個雲昔知道，她又侍奉你這麼久，何必跟自己過不去。」酌辰將手收回來，幫她理好衣裳，話鋒一轉，引到靈辭和玄釗身上。

「你那兩個徒弟，就沒什麼想問我的？」

「屬下能問什麼，您怎麼說屬下怎麼辦也就是了。」

根本沒給她拒絕的機會，甚至到現在連徒弟的名字都不清楚，鶴霄允覺得自己這個師父當的也是獨一無二。

「那青衣小兒靈辭身上有神界聖物的氣息，我不能將他放在我身邊，也不能送到別處，再加上玄釗與靈辭親如兄弟，將他們分開只怕不行，就只能辛苦你了。」

靈辭玄釗麼……好名字，一個靈秀一個正氣，果真名如其人。「茲事體大，屬下明白的。他既與神界有淵源，屬下教導他時…可要摻些水進去？」

「這些你自己看著辦，有什麼事拿不準再來與我商量，還不到五百歲的小兒，不會掀起什麼風浪的。」魔尊全然忘了方才還充斥全身的不自在和羞恥，默然點頭，只覺得自己肩上事擔子又重一分，不管是軍中庶務還是如今教導與神界有關的孩子，都不是什麼輕鬆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