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辦公桌上的顧爽驚訝的看著站在門口的兩個人，臉龐因為生氣而漸漸陰沉下來的沈牧，以及他身後看不出絲毫情緒的程露霏，他能感覺到沈牧盯著他的眼神，冰冷的讓自己不知所措。

「又是這樣，露霏，你讓我太失望了。」林繆梵直起身，一臉掃興的表情，原本給自己留下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沒想到結果還是與自己預想的不太一樣，那個男人似乎比他想像的要更在乎桌上的人呢。

林繆梵的話音剛落，門口的沈牧卻已經快速的沖入了辦公室，直到辦公桌兩人的面前，他依然沒有減速，只是用雙手狠狠抓住了林繆梵胸前的衣服，將他推到了牆壁上，一隻拳頭高高抬起。

「沈牧！」門口響起程露霏的大叫聲，「你要是動手，我就叫安保了！」

抬起的拳頭懸在半空中，沈牧的眼神銳利的盯著被自己推到牆上的人，似乎是被程露霏的聲音換回了理智，他不甘心的鬆開了面前的男人，對，現在是上班時間，他現在代表的不是他個人，而是公司，他朝林繆梵冷哼了一聲，轉身走到沙發邊，拿起了顧爽的背包和外套，他再次回到辦公桌前，將手中的東西扔在了依然呆住的人身上，「穿好衣服，跟我走。」

似乎剛剛回過神來的顧爽終於從辦公桌上跳了下來，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回頭看了一眼依然靠在牆邊的林繆梵，然後跟上了沈牧的腳步。

沈牧走到門口停下了腳步，程露霏抬頭望著他，眼神里的情緒應該算是失望嗎？「讓開。」沈牧冷冷的說出兩個字，他此刻並不在乎那些情緒。

「如果你現在離開，我們以後就不要再見面了。」程露霏絲毫沒有躲開沈牧滿是怒氣的雙眼，這是她最後的掙扎吧。

「讓開。」沈牧只是毫不猶豫的重複著兩個字，程露霏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在剋制著自己的難過，她微微點點頭，側過身子，讓出了走出辦公室的路，沈牧頭也沒回的向電梯間走去，他的雙手緊緊捏成了拳頭，用來克制他隨時都有可能控制不住的情緒，他得離開這，否則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幹出什麼事情。

顧爽靜靜的跟著沈牧，電梯下行，走出金融中心，攔下計程車，站在家門口，一路上，沈牧沒有跟他說過一句話，壓抑的氣氛讓他慌亂著，他到寧願沈牧能給他一拳頭，或者對他謾罵一通，總之，不管做什麼，都比現在什麼也不說的強。

關上門，顧爽手中的外套和背包被他扔在了地上，他的面前是沈牧的背影，他看不見沈牧的表情，家裡安靜的讓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片刻，背對著他的男人終於脫下了米色風衣外套扔在了沙發上，裡面是一套駝色的西裝，沈牧依然沒有說話，他再次脫下西裝外套，依然扔在了沙發上，顧爽皺著眉，心裡整理著想要說出口的話，「我，其實……」終於，顧爽還是忍不住打破了家裡的沉默。

但是，沒等他說完，背對他的人忽然轉身，伸出一隻手緊緊的拽住了他的胳膊，他只能隨著那個力道走入了衛生間，猛地，整體浴室的玻璃門被拉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自己的身子便被用力的推進浴室里，頭頂的蓮蓬頭嘩啦的噴出水來，顧爽不解的看著擋在浴室門前的沈牧，瞬間便被淋的透濕，「真臟！」沈牧的嘴唇毫不溫柔的吐出了兩個字，溫熱的水漸漸騰起了水霧，讓他看不清沈牧的表情，顧爽苦笑起來，他想他能猜出沈牧會是什麼表情，一定是憎惡。

這是想讓他洗幹凈吧，他記得之前因為夏望晨，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我會洗幹凈的，你出去吧。」顧爽低下頭，眼眶熱熱的，他無需忍耐，反正被水淋濕著，沈牧也看不見。

「是個男人都可以抱你是嗎？」但是，沈牧似乎並沒有要停下他語言暴力的打算，「你都不懂的拒絕嗎？你就那麼急不可耐，飢不擇食嗎？！」

原來自己在沈牧心裡是這樣的人，人盡可夫！「哈哈哈，」顧爽忍不住仰起頭大笑出聲，「是啊，我就是這樣，」不，那對他而言不是笑，而是哭泣，這個男人永遠不會懂，自己把每一個發生關係的男人都想像成他時的哀傷，「誰叫你滿足不了我。」他一臉嘲笑的表情看向沈牧，這個時候，他居然還要偽裝自己。

聽到他的回答，沈牧輕蔑的俯視著他，「是嗎？」沈牧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居然讓他覺得殘忍，接著，沈牧鬆開了他襯衣上的領帶，然後不慌不忙的解開了襯衣的扣子，敞開了衣服的人走進浴室，顧爽驚住的眼神看著朝自己靠近的人，身體緊繃住貼在了牆壁上，直至沈牧伸出雙手撐在他的左右兩側，將他的身體完全困住，「告訴我怎麼做？看看我是不是滿足不了你！」

沈牧的話讓顧爽瞪大了雙眼，雖然他想像過無數次和沈牧發生關係，但那僅僅止於自己腦海中和諧的畫面，現在的狀況，他很清楚沈牧對他所有的情緒只有厭惡，憎恨和不屑，所以，如果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那就真的為兩人二十年的感情畫下了休止符吧，他以為自己早已做好了這樣的準備，卻沒想到事情真的到了這一步，他卻是恐懼的，「不要……鬧了。」他牽強的扯出一絲笑容，毫無底氣的說到。

沈牧沒有理會他的話，只是用一隻手擒住了他的下頜，「那我就自己探索。」說著，他的嘴唇被吻住，他的雙手下意識的撐在面前男人的胸前，那是他曾經想要觸碰的胸膛，此刻忽然覺得一切都那麼不真實，但是這個男人的吻攪亂了他所有的情緒，點燃著他內心卑微的渴望，他是想被這個男人擁抱的，他的身體在吶喊著，他的雙手終於緩緩的環住了面前這個男人的脊背，他回應著沈牧的吻，一切已經失去了控制。

沈牧的第一次是生澀的，顧爽的身體疼痛著，但興奮的情緒卻將一切痛覺麻木著，他無力的被沈牧從浴室中抱了出來，來到沈牧的房間，他被放在了床上，身上的人並沒有停下之前在浴室里所做的事情，他用盡全力的迎合著，他放肆的呻吟出聲，他能感覺那是自己在故意引誘著身上的男人，他從未如此放縱過自己的身體，只因為抱著自己的人，是沈牧，就這一次，他在心裡默念著，讓他好好享受如夢境般的眷顧，等夢醒來，他會離開這個男人，讓他過回他本該擁有的正常生活，活在黑暗裡的人，有他一個，就夠了。

自己的身體好像著了魔一般，沈牧低頭看著一臉妖媚的顧爽，這是他從未見過的模樣，他剋制不住自己想要一次又一次的佔有這個人，直至身下的人興奮的止不住哭泣，他居然會對顧爽有如此強烈的反應，看來自己是真的深深的陷入進去了吧，當看到顧爽在辦公桌上被別人抱住的時候，他憤怒著，卻也恍然大悟著，對這個男人，他想要的，已經不僅僅只是停留在友情，他是他的所有物，誰都不允許碰觸！

終於，兩個疲憊的身體安靜了下來，沈牧緊緊的將顧爽摟入自己的懷裡，那瘦小的身體承受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探索，早已筋疲力盡，他感受著那個沉沉睡去而響起的均勻呼吸，小心翼翼的在顧爽的劉海上印上一吻，然後自己也進入了深度的睡眠狀態。

第二天，鬧鐘的響聲把沈牧從睡夢中喚醒，床上的人揉了揉眼睛，緩緩坐起身，眼前凌亂的床似乎在提醒著他昨天發生過的劇烈運動，他猛的清醒過來，自己的身邊已經空無一人，是早起去做早餐了嗎？沈牧有些尷尬的皺起了眉，等會怎麼面對顧爽？跟他說：對不起，昨天抱了你是因為喜歡上你了。這樣？嘖，俗套！他鄙視著自己剛剛的想法走下了床，隨意的套上家居服，他還是在打開房間門時猶豫了片刻，算了，不管怎麼樣，都得跟顧爽說清楚昨天的事，終於，他還是硬著頭皮打開了房門。

可是，廚房裡沒有人，客廳里沒有人，衛生間里沒有人，什麼情況？沈牧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推開了顧爽房間的門，很明顯，房間里的東西被收拾過，衣櫃的門敞開著，裡面空無一物，飄窗前的電腦桌上，留著一張紙條，沈牧快步走過去，只見紙條上寫著一個賬號和密碼。顧爽走了？他真的失蹤了？他們不是還差7個吻嗎？該死！沈牧的拳頭用力的垂在了電腦桌上，他想起了曾經顧爽在這裡向他提出上一次床兌換十個吻的條件，那個傢伙，總是這樣搞不清楚狀況嗎？

沈牧沒有拿起那張紙條，只是立刻轉身回到自己房間，他穿好衣服，衝出家門，到了小區門口，他直接攔下的計程車往公司方向奔去，他必須找到那個傢伙，他還有好多話要對他說，計程車上，他掏出自己的手機，再次撥打著顧爽的電話號碼，電話里只是傳來一個沒有任何情緒的女聲回覆到：對不起，您撥的電話已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