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床前故事
小說: 成癮 作者:年更遥 字數:3763 更新時間:2019-09-23 07:15:05
姜文洲不願意睡沙發,便守在蕭衍的門口,不間斷地散發出淡淡的信息素,像是一隻犯了錯的小狗時不時發出可憐的嗷嗚叫向主人求饒。
只是蕭衍似乎太過無情,到了夜半,蕭衍也沒有開門的跡象,也不問問他,沒有被子蓋冷不冷。
姜文洲靠在門上,雙手抱臂地那麼蹲著,頭喪氣地垂著,這幅模樣讓半夜起來找水喝的蕭父嚇了一跳。
呵。哪來的囚犯!
蕭父緩步走到姜文洲面前,眼裡頗為興奮:「小洲啊。惹蕭衍不高興了?」
「伯父。」姜文洲有氣無力地向蕭父道好,「我也不知道錯哪了,蕭衍突然就……不高興了。」
「哦~」蕭父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轉頭就走。
姜文洲繼續鬱悶地當囚犯。
不久後,蕭父便回來了,手裡拿著一串鑰匙,他徑直打開了蕭衍的房門,對姜文洲說道:「進去吧。」
姜文洲吃驚地嘴裡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他指著門把手,搖了搖頭:「伯父,這不大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你指望這固執的小子原諒你,就算了吧。進去蓋上好好睡一覺,免得別人說我們蕭家待客不周。」蕭父推了一把還駐足在門口的姜文洲,滿不在乎道,「蕭衍這孩子吧,別看嘴巴毒,渾身王子病,但他心腸軟。我們夫妻以前天天進他房間,他也沒把鎖給換掉,所以別怕。進去睡吧。」
「哦,對了。」蕭父想起來了什麼,提醒姜文洲,「你在部隊是哪個班的?」
姜文洲回答:「我是六營二連三排五班的,在A市。」
「哦。」蕭父點點頭,和藹地笑了笑,「蕭衍也去過部隊,不過就在C市,我本來還以為你們能有機會碰到呢。」
「蕭衍……他……他是幾班的?」姜文洲眼睛亮了亮,追問著,「或許,我們一起演習過!」
「不可能。這臭小子三天就當逃兵了。」蕭父嗤之以鼻地埋汰著自家兒子,「哭著喊著,抱著他媽媽說,不要去,再也不想去了。真是丟人。」
姜文洲想像著那個總趾高氣昂的蕭衍哭鼻子的樣子定是異常可愛,他忍不住低頭傻笑,又覺得不大妥當,像是嘲笑,他略瞄了一眼蕭父,無地自容地縮進了門後:「那……伯父……我去睡了,您也早點睡。」
蕭父滿意地點頭:「好,晚安。」
姜文洲關上門,心虛地長吸一口氣,又想了想蕭衍哭得鼻涕眼淚汪汪的樣子,還是低頭傻笑了起來。
一定很可愛,用他撒嬌和他說輕點的白糖糕一樣軟糯糯的聲音,眨著水光粼粼的眼睛,癟著嘴,唇色不濃不艷,卻泛著釉色的光澤,一張一合,討好地求著不要,高而挺翹的鼻子還一吸一吸地呼吸不順。
想想就很美好!
姜文洲露出痴漢的笑容,長期的部隊生活讓他的夜視能力極佳,他準確找到了床的位置,一面摸索一面試探地爬到了蕭衍的身側,緊張地看著他。
應該睡著了吧?
姜文洲咽了一口口水,看著蕭衍安詳的睡顏,猜測道。
看到了蕭衍的面容後,姜文洲更是笑出了聲來,最後抵不住自己腦內想像的可愛模樣,偷偷親了蕭衍一口才閉上了眼睛。
而此時蕭衍挑了挑眉,冷冰冰地出聲:「我默許讓你睡我旁邊,而你一定要得寸進尺惹我生氣,是嗎?」
「你醒著啊?」姜文洲被當場抓住,尷尬地笑了笑,「所以,你都聽到了?你同意我在這睡了是嗎!」
蕭衍翻了個身嫌棄地背對姜文洲:「那我同意你親我了嗎?」
「對不起嘛,蕭衍。」姜文洲討好地推了推蕭衍的肩膀,「我向你道歉不行嘛。我錯了,好不好~」
「聽說你在A市訓練的?」蕭衍沒有回答他好,但換了話題,姜文洲想大概是原諒他了。
「對。」姜文洲點點頭,又想起蕭衍背對著他根本看不出他在點頭,於是,就盯著他的後腦勺和他說道,「一直都是在A市,也就部隊合體演習什麼的,到別的訓練過。後來就考去月桂聯盟讀書了。」
「那沒回來過c市嗎?」蕭衍問。
姜文洲笑了笑:「怎麼可能沒回來過。每個月父親都會接我回家的。雖然吧……回家了每天也是訓練,在家訓練,還有讀書。」
「你爸還真是一直把你當alpha來養呢。」蕭衍不鹹不淡地感嘆一聲,「現在想來,我沒成為alpha,可能是因為訓練力度不夠大。」
「Alpha 又不是看訓練力度大不大的,又不是說你小時候天天跑兩個馬拉松,你成年後就一定是alpha,這是遺傳!基因里的東西啊!」
姜文洲一板一眼地向蕭衍解釋六大人種的基因原理,惹得蕭衍翻身正對著他,眉毛顫抖地很厲害:「蠢貨!」
被無緣無故罵了的姜文洲鼓了鼓嘴,噤了聲。
「我的意思是……」蕭衍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我的童年比你快活多了。」
蕭衍說:「我小時候很頑皮的,在幼兒園就是個小霸王,這時我父親就說了,都是我母親太寵我才這樣的,把他送去部隊里訓練個兩年學學規矩再回來。」
「然後,你就去了三天。」姜文洲眨了眨眼繼續道。
蕭衍嗤笑了一聲,半支起身子,手掌撐起臉頰:「你不會以為部隊里是你說進就進,說走就走的地方?」
「那……那伯父是說你只去了三天。」姜文洲不解,期待地像是聽故事,「那你是怎麼和教官協商的?他怎麼願意放你走的?」
「協商?」蕭衍似乎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他搖著頭笑了笑,舉起一根手指,「第一天訓練單單跑步,我就又累又餓,雙腿直發顫,可教官說我沒在規定時間內跑完不給飯吃。」
姜文洲倍有同感地點點頭:「對!我一開始邊跑邊哭,然後教官說我哭了也不給飯,餓死我了!我第二天直接吃了十個饅頭。」
「我晚上和教官報告,說我要回家,教官就回答我。」蕭衍嘆了口氣。
姜文洲試探道:「部隊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是啊,沒錯。」蕭衍老神在在,眼裡掃過一抹狡猾的亮光,「所以啊,只能我自己想辦法了。比如說,讓部隊自己不願意留我。」
還有這種操作?
姜文洲覺得自己似乎打開了一個新世界,他驚奇地看著蕭衍:「我……我父親和我說要乖,一個月後會來接我,我就……我就一直忍著,然後一個月後我和我父親說太苦了,我受不了。但他和我說吃得苦中苦 方為人上人,又有一種看不起我的眼神就是很兇的樣子看著我,覺得我很失敗吧,大概,我就不敢再說要回去了……再後來就習慣了。」
「蠢貨,你就會被人欺負,」蕭衍伸手彈了一下姜文洲的腦門,又舉起了兩根手指,「第二天我就想著法子折磨教官,溜進他們宿舍,在床上尿尿,在他們飯里放膠水,半夜三更去他們宿舍旁邊學貓叫,吵得他們睡不著。」
「然後……他們就放了你了?」姜文洲唏噓蕭衍的一系列他想都不敢想的騷操作,迫不及待地問道。
「當然沒有!」蕭衍又賞了姜文洲一顆板栗,「結果自然是被他們針對,訓練得更加累了。」
「那。那第三天?」姜文洲揉了揉自己的腦門,期待地看著他,「你又想了什麼法子。我頭幾天訓練完就睡得不省人事,你哪來這麼多精力去對付他們啊。而且是一群長期作戰的教官。」
「很簡單啊,人為了活著,總會爆發出頑強的生命力。」蕭衍回答道。
姜文洲低聲頂嘴:「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你就是報復心重吧,還有小雞肚腸,被說一點點就生氣。」
「你想去睡沙發,你可以直說的,姜文洲。」蕭衍瞟了他一眼,威脅道。
姜文洲抱頭認錯:「我錯了,你繼續。」
「第三天,我當眾把教官的褲子給脫了。」蕭衍輕描淡寫地回答道,「然後和他說,還有下一次的話就當眾讓他發情,當著一群五六歲的孩子面前。」
姜文洲想起了自己廣場上的那出好戲,不由得捂著胸口:「蕭衍,你太狠了。」
「你這是五六歲的孩子嗎!你簡直是惡魔!」姜文洲替未曾謀面的教官打抱不平道。
「我說了,你想睡沙……」蕭衍對姜文洲的貶低不置可否,繼而威脅道。
「沒沒沒,你最好了,蕭衍。」姜文洲立即沒骨氣地稱讚著,順便還往他那裡挪了挪,蹭了蹭。
蕭衍又嫌棄地撇了撇嘴:「再之後就是受不了我花樣百出的教官親自送我回家,我撲到我媽懷裡作秀了一番精彩的哭戲,我的軍旅生活就這麼愉快地結束了。」
姜文洲從億萬個字眼裡擠出了兩個字:「佩服。」
「所以,」姜文洲想起了今早蕭衍讓飯的情形,激動且開心地將蕭衍抱在懷裡,「所以你是知道我以前在部隊里總是吃苦還吃不飽,才把你的早飯讓給我的?蕭衍~你怎麼這麼好~」
姜文洲親了幾口蕭衍的臉頰,感激地看著他:「其實我習慣了,不餓的,有飯吃就多吃點,沒飯吃就扛著。而且到後來我紀律好了,教官也不會罰我了。」
「那現在呢?你一頓吃幾碗?」蕭衍繼續嫌棄地擦了擦姜文洲留在他臉上的口水發問。
「你們家那種碗,大概三碗吧。」姜文洲舔舔嘴,又連忙搖頭,「不用特地為我做的,我兩碗也能吃飽的!今天早上讓伯母多做碗面,我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所以……」
說是三碗,可今晚蕭衍記得他只吃了一碗,還時不時看他臉色,吃得極少,晚上又總散發著那股難聞的信息素,定是很耗體力。
蕭衍這麼想著,便起了身,打開了燈,姜文洲隨之也起身,著急地問:「蕭衍,你去哪兒!」
不會我又說錯什麼了吧!這回他睡沙發?我睡床?
「走,下樓去,吃夜宵。」蕭衍披上了件外套,拋起桌上的車鑰匙,朝姜文洲勾了勾手。
蕭衍在姜文洲發愣之際,偏過頭:「你別自作多情,是我聽你說吃飯,吃吃吃的,被你說餓了。」
姜文洲將信將疑地看著他,沒有動靜。
「快起來。明天一早,你還得去上班呢。」蕭衍掀了掀被子,催促道。
「我?我去上班?」姜文洲指了指自己,越發覺得情況詭異。
「是啊。既然我替你們家融資了,那我就有權利指派委任執行總裁。」蕭衍整理著自己的袖口,漫不經心地說著令姜文洲吃驚又興奮的話,「那我自然是指派你的。」
「不過,別高興地太早。暫時是不會讓你管鑫芯的任何事宜的,說白了,你現在就是個傀儡。等在我身邊學到了點皮毛後,再說吧。」蕭衍見姜文洲還是愣著不動,磨了磨牙,狠狠地踹了一腳床跟,「你起不起來。」
感受到了劇烈的震動,姜文洲這才回過了神來,他掀開被子,開心地點點頭:「起!起!」
「蕭衍!」姜文洲一下床便摟住了蕭衍的脖子,在他身後吻了吻他後頸的腺體,「我越來越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