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醫生。」

至蕭衍拿著驗孕棒從廁所走出來到現在坐在婦產科大夫的面前都是獃滯的狀態，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一樣。

姜文洲細心地記著大夫說的所有事項，見蕭衍還是神神叨叨的，只好繼續向剛才那樣拉著他起來，想要離開門診部。

「醫生，我還有一個問題。」蕭衍冷不丁地甩開了姜文洲的拉扯，看向那個醫生，但雙眼還是無神的，「一般受孕多久後會出現我現在這個癥狀。」

「一般來說兩周就會有，但也分情況。」那位女醫生推了推眼鏡，和藹地笑了笑，「別擔心，這三個月里這種狀況會慢慢好的。」

蕭衍點了點頭，也不知在思忖什麼：「知道了。謝謝醫生。」

「蕭衍。」等走出婦產科後，姜文洲再也安耐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握住了他的手，叮囑他「你現在不止是一個人了，你要……」

蕭衍抽回了手，還是冷冰冰的：「我會去打掉的。」

姜文洲緊張地問：「為什麼！」

「為什麼？你剛才沒聽醫生說嗎？受孕兩周後，兩周前我在哪裡，做了什麼，你難道忘了嗎！」蕭衍的食指指在了自己的小腹上，點著它，「你覺得這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可能性大一點，還是姚舜的大一些？！」

「可……」姜文洲被蕭衍的怒吼震出了眼淚，他剛才一時高興蕭衍總算是懷孕了，竟忘了姚舜那檔子事，他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低頭去尋蕭衍的右手，「沒有關係的。不是我的，我也會愛他的。」

蕭衍幹脆轉過了身，不讓姜文洲和他有任何的身體接觸，嘴裡更是冷漠：「就算是你的，我也會打掉。」

蕭衍的冰冷讓姜文洲哀憤：「為什麼！」

「我和你有什麼關係？我為什麼要生下你的孩子。」蕭衍往醫院大門的方向走著，而姜文洲則是被蕭衍問住，只能無措地跟在他身後陪著他走。

他其實很想說，他答應過他為他生一個孩子，這是他對他的承諾，但又想起了他之前說不喜歡所以一切都不算的理論，只好憋屈地跟著他，試圖想出一個方法來勸說他留下這個孩子。

這是他和他之間唯一還存在的紐帶，他不想剛剛才看到希望的種子，而那顆種子卻被扼殺在了搖籃里。

一路沉默，等到蕭衍走出醫院時，秦浩披著一件白大褂匆匆趕了出來，額上是未來得及擦拭的汗，他喊住了蕭衍，彎著腰喘了好幾次才得以緩了過來。

「沒事吧？我剛下手術，看到你的簡訊就跑出來了。」秦浩詫異地看了一眼姜文洲，又擔心地看著蕭衍，握住了他的手，「要不還是去做一次全身檢查吧？」

蕭衍反握住他的手，鄭重地看著他：「學長。我懷孕了。」

約莫是用天打雷劈來形容秦浩此時的表情再適合不過了，他沒有說話，先是又瞥了一眼姜文洲，剛想開口。

「沒關係。是不是他的都無所謂。我會打掉的。」蕭衍雙手握住了秦浩正在顫抖的手，向他承諾，「沒事。回去繼續做事吧。」

秦浩低頭沉思了片刻，將蕭衍朝自己拉了拉：「你的身體情況特殊，走，我先帶你做一遍身體檢查。」

「有什麼好做的。反正會打掉。」蕭衍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抬腿就想走。

秦浩卻是嚴肅，不容置喙地拉住了他：「不是這麼說的，蕭衍。萬一你的情況不適合打胎呢？」

姜文洲一聽，似乎有了新的希望，便也跟著勸說：「對對，蕭衍。你和別人不一樣。或許，會有生命危險呢。對不對？」

隨後他又忐忑地看著秦浩，問道：「我能跟著一起去嗎？」

「你可以坐在外面等著。」秦浩的眼裡是顯而易見的嫌棄，轉眼看向蕭衍時卻很溫柔，「走吧。蕭衍。去看看，就當讓我放心一下。」

在外面等著，也總比被驅逐的好，姜文洲早就習慣了他人的冷眼相待，厚著臉皮跟在了不情願的蕭衍身後，端端正正地坐在了檢查室旁，等待著消息。

而檢查室里，秦浩一邊替蕭衍解著紐扣，一邊為難地看著他，勸道：「蕭衍，我希望你不要打掉這個孩子。」

蕭衍蹙眉，表情甚至有些噁心：「為什麼？」

「因為我不能生育了。一個不能生育的omega，想一想就讓人難以接受。我很自責，身為一個omega無法為你誕下一兒半女。」秦浩垂下了手，雙眼裡滾動著愧疚的淚水，「但我很想有一個孩子。所以，能不能……就當是為了我。」

秦浩雙膝跪地，側臉靠在他的小腹上，似乎是在聽他肚子里孩子的心跳聲：「這一定是老天爺聽到了我的禱告，所以才會在這個時候讓你懷上這個孩子的。」

「所以，不要打掉，好嗎？」他抬起頭看著蕭衍，朝他溫柔地笑了笑。

「而且。」秦浩用手背擦了擦眼淚，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你百年後的家業該怎麼辦？蕭家就你一個孩子，你難道想看著蕭家就這麼白白送在他人的手裡嗎？」

見蕭衍有一些動搖，秦浩藉機握住了他的雙手：「把他生下來，繼承家業，不好嗎？」

「我知道了。」蕭衍縮回了手，沉悶地回答。

他為難地看了一眼滿心期待的秦浩，支支吾吾地點了頭：「你讓我考慮一下。」

「那我們先做檢查吧。」秦浩重新站了起來，替蕭衍脫去了衣服。

蕭衍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