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貼在門邊偷聽的唐沐子眼角的餘光看到有老師往這邊走了過來，連忙移開了身子，裝出一副站在走廊的窗戶邊正往外看風景的樣子。

「也不知道安止西到底說了些什麼……」唐沐子也不好再明目張膽地貼著門板偷聽裡面的情況，在辦公室門外來回地踱步子，等著安止西從辦公室里出來。

辦公室的門剛一開，唐沐子就迎了上去，哪只開門後最先出來的竟然是賀霄，唐沐子一個沒剎住車，差點兒和他撞到一起。

「老、老師？！對不起對不起。」唐沐子嚇了一跳，一面道歉一面掃了一眼辦公室里，發現安止西正坐在辦公桌旁，還沒有要起身出來的打算，唐沐子抬手沖他悄悄地打手勢，又怕被賀霄發現，不敢有太大動作。

「聽也聽夠了，回吧。」賀霄發現了唐沐子自以為沒被察覺的小動作，挑一下眉，意有所指地提醒一句，身體稍微挪了挪，擋住了唐沐子的視野，讓她看不見安止西此刻的情況。

唐沐子聽出賀霄的話外音，只得不情不願地回教室。

實際上，安止西還處在一種驚訝狀態之下，沒有回過神來。

「我曾經也經歷過和你們遇到的類似的事情。」賀霄的話還在安止西的腦海里迴響，「不過，我並不是很確定和你們的是不是一模一樣。」

賀霄說到這裡的時候，突然停住了，起身走到辦公室門邊，不知道和外面的誰說了什麼。

安止西聽完賀霄的話愣了好一會兒，根本沒關注辦公室外面的事情，自然也是沒看見唐沐子給他打的手勢。

「老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安止西盯著重新坐回到辦公桌前的賀霄，心底不解，但他覺得，隱約有什麼快要浮出水面了。

「你理解什麼是『人體實驗』嗎？」賀霄不急著解釋，而是問了他一個問題。

「人體實驗」，聽上去是某種非法研究。安止西老老實實地把心裡的想法講了出來。

「你們所說的夢裡的遊戲世界，大概就是和這個有關。」賀霄將自己所知道的某些外人聽起來十分荒謬的事情就這麼很隨便地分享給了安止西。

賀霄在兩年前，有幸——賀霄本人是這麼說的，有幸進入到一個遊戲世界中，和其他同樣被卷進去的人一起，必須存活滿八個小時，並且在最後打出了HE的結局，解開謎團，才可以回到現實世界中。

不過他經歷的事情，表面上聽要比蕭夜和郭新年、唐沐子三個人夢到的簡單很多。

沒有蕭夜夢裡的坍塌事件，也沒有安止西破碎的夢裡出現的黑不拉幾小boos，也沒有唐沐子遇到的舔食者，只是……當初他達成的HE結局，是自己一個人活了下來。

賀霄並沒有說達成當初一人存活下來的HE結局，是怎麼做到的，亦或是，他不想再提起。

原本賀霄回到現實世界後是被動地消除了關於遊戲世界裡的記憶的，然而就在幾天之前，他缺失的這一部分記憶突然就恢復了，而賀霄所說的幾天前，有很大的可能是蕭夜他們第一次在晚上夢到了遊戲世界的時間，也就是安止西午覺醒後隱約記得自己做了一個夢的那個下雨天。

賀霄的打火機，恰好就是那天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