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樓蘭？」子陌還是有些不太敢相信。

「嗯。」

「那個消失了一千多年的樓蘭？」

「消失只是對你們人類而言，它一直都在。」

樓蘭一直會在。

是鄭於西說的，他堅信樓蘭不會滅亡，所以樓蘭真的存在？

可是，如果樓蘭沒有消失，那那些出土的文物，找到的樓蘭遺址又如何解釋？

子陌掰著手指，想不明白。

「要不要出去看看？」

言伐提議。

「可以嗎？」子陌問。

「當然可以。」言伐上前拉起床上的子陌，「走吧。」

就在子陌昏睡的時間裡，言伐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他喜歡子陌。

喜歡的僅僅是子陌這個存在。

與是不是人無關，與是不是特殊的存在無關。

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小男孩，會牽動他的心，會叫他緊張，會叫他歡喜。

這是幾萬年來，不曾有過的情愫，言伐把他歸結為「喜歡」二字。

既然弄清楚了自己的心，那便沒有什麼好顧忌的。該牽牽，該親親……該下蛋就，下個蛋。

多好。

子陌看著牽著自己的手，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看見街上的行人，他已經沒有精神去關注牽著自己的手了。

長長的街道，來往密密麻麻的商人，各種語言混雜，各種膚色在行走。

布匹貨物，應有盡有。

可那些人，全是木乃伊啊。

熱鬧的樓蘭王國里，是成群結隊的木乃伊。

是孕育著死亡的生的活力。

「叮鈴，叮鈴……」

又是駱駝鈴聲。

子陌猛的轉過去，是他。

那個挽著鄭於西的金髮男子。

他半扎著金髮，頭上有藤蔓編織的頭環，額間是一塊藍色的寶石，和他的眼睛一個色彩。

蔚藍蔚藍的，像天空一樣。

他牽著駱駝向子陌走過來，他笑著，他的眼睛裡依然閃著星星。

他說，「不知什麼風把言伐大人吹來了，我這可沒食物來供奉您了。」

他在言伐面前停止，看了眼子陌，轉頭對言伐說到，「還是說言伐大人有固定的食物了？」

子陌：……

感情都把他當做言伐行走的糧倉啊。

「你這的『人』本尊實在下不了口，不過是我們子陌想來看看樓蘭風光，便帶他來逛逛。」

男子又看向子陌，眨了眨眼，伸出手，「你好，我叫谷爾，也就是這裡的國王，樓蘭王。」

子陌望著谷爾，也伸出了手握住，「顏子陌。」

「阿爾，來，這個送給你。」鄭於西從懷裡拿出一個袋子，谷爾接過打開，從裡面拿出一個頭環。

古藤蔓編製的頭環，中間鑲著藍色的寶石。

「這個寶石，是我在羅泊湖裡找得到，和你的眼睛一樣，所以送給你。」

谷爾摸著那個頭環笑了好一會兒，又遞給鄭於西，一把推到他的懷裡，鬆了手。

「怎麼，你不喜歡嗎？」鄭於西接住頭環，問谷爾，生怕對方不高興了。

「我要你給我戴！」

「嘿嘿，好。我給阿爾戴。」

說著就幫谷爾戴在頭上，還小心的調整了寶石的位置，讓他剛好在額間。

「真好看。」鄭於西說，「阿爾真好看。」

「獃子！」

谷爾嗔笑。

又牽起了鄭於西的大手。

「我那麼好看，你就不要走了好不好？」

……

「子陌君可是被我驚艷了？怎麼都挪不開眼？」

谷爾的戲笑叫子陌一瞬間回了神，發現自己正盯著谷爾，還握著人家的手，立刻甩開……

又瞟了眼言伐，才慢吞吞的道歉，「不好意思。」

「無妨，正常正常。哈哈哈……」谷爾笑了幾聲，牽著駱駝越過了子陌和言伐。

「我……」子陌想解釋，但言伐只是拉著他的另一隻手，低聲說，「一會兒洗一下。」

「……」

「多洗幾下。」

「……」

「怎麼，言伐大人可要帶著子陌君去城裡坐坐？」

古爾突然半側著身子，回望言伐和子陌，微風撩起他的長髮。

的確很好看，能叫人迷失的好看。

「當然。」

言伐牽著子陌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