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陌是在言伐懷裡醒過來的，微微抬頭便看見了言伐的整張臉。

精緻的不像話。

言伐這時候也睜開了眼，嘴角勾了勾，低頭就吻了上去。

這，不能斷片不是，他辛苦忍了一晚上，要是醒來人家不記得了，多虧啊。

「唔……」

「言……唔……」子陌被言伐吻到渾身發軟，差點窒息的時候言伐才結束了這個吻。

「……」子陌眨巴著眼，不知道該說啥了，言伐吻他的時候記憶也回來了。

自己的醜態，和言伐的溫柔，還有肩上牙齒穿過皮膚的痛，其實不疼，那時候覺得很舒服。

直叫子陌，無地自容啊。

「謝……謝謝。」

憋了半天，憋出來「謝謝」二字。

謝謝你沒動我，謝謝你的溫柔。

「怎麼謝？」言伐又靠近子陌，靠近那張通紅的臉，「嗯？」

「我……」

「以身相許？」

「……」

「不如給我下個蛋吧。」言伐直接說出了自己想了好久的事情。

「……」下蛋？子陌懵了，剛想說自己是哺乳動物，下不了蛋。

「嘭」的一聲，門被推開了。

「太陽這麼好，我們去逛沙漠吧！」

谷爾站在門口，一點都沒有電燈泡的自覺，而是徑直走到床前，「起來啦，這些事情晚上再辦，白天要辦白天的事情。」

就好像，昨晚上的事情於他無關一樣。

子陌離開言伐坐了起來，他只知道自己昨晚上那什麼，不知道是谷爾幹的，想著答應了人家要去找鄭於西，所以就點頭，「嗯，我們現在就去。」

說著就要起身，卻被言伐抓住手腕，「不行。」

言伐在忍冬離開自己的時候就翻身坐在了床邊，「子陌還沒吃飯，飯吃了去。」

谷爾：這，還真是寵啊。

秀恩愛，哼！

轉頭去叫木乃伊去備早餐了。

「昨晚上就是這個人幹的，你怎麼那麼笨，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言伐戳了戳子陌的額頭。

「……」子陌躲了躲，言伐又開始抱他親他，昨晚上還那樣珍惜他，他覺得開心，可是又不敢問言伐答案。

問他是不是想明白了。

他害怕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就，先這樣吧。

「可是，他為什麼給我下藥啊？」

「無聊唄。」

「……」

言伐拉起子陌，往外走去，經過一個晚上，他也不氣了，谷爾此舉倒叫他徹底看清楚自己的心，接下來，就是讓子陌愛上自己了，然後心甘情願的把自己給他，然後再給他下幾個蛋。

多美好。

吃完早飯，子陌言伐，谷爾又走進了沙漠，穿過黃沙，踩在鹽殼上，子陌明顯感覺谷爾不正常。

他開始慢了下來。

他渾身上下纏繞著悲傷。

就在幹涸的羅泊湖裡面，谷爾突然停了下來。

「他就是死在這裡面的。

一千五百九十七年了。

我在這片沙漠了走了三百六十五個四千七百九十一次。

我每天找他三次，早上一次，下午一次，晚上一次。

可我，一次都沒有遇見過他。

我眼睜睜的看著這片湖幹涸卻無能為力，我眼睜睜的看著他躺在我面前卻無計可施。

我算到了我會遇見他，我卻沒有算到我會那麼早失去他。

顏子陌，你是這一千多年來，第一個遇見他的人。

你幫我問問他，為什麼失諾於我。

為什麼不見我。

為什麼，捨得不要我。」

子陌看見，谷爾蹲在地上，抱著膝蓋，一句一句的說。

他哭泣著，他思念著，他被寂寞埋沒，被相思折磨。

他在沙漠里來來回回，找他的影子，走他走過的路，就是遇見一粒熟悉的沙子都能叫他歡喜。

如飲鴆止渴。

痛至五臟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