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是寒冷。

所見之處，皆茫茫一片，是白到極致的雪，是冷到窒息的空氣。

轟隆。

轟隆轟隆。

一聲一聲，白雪裡冒出滾滾濃煙。

厚厚的積雪被岩漿融化，水霧升起，和濃煙交織在一起，寒冷的空氣瞬間變得熾熱，火光縹緲，舔舐萬物。

有紅衣，是火光里。

她回眸一笑，然後隨著萬物消失在火海里。

「媽！」

子陌掙扎著起來，喘著氣，渾身是汗。

那紅衣……是他媽媽。

他看見了，那張臉是他對著照片思念了十一年的樣貌，真的……是他媽媽。

「喝點水。」言伐的聲音適時響起，一杯溫水出現在自己眼前。

子陌伸出手接過水杯，溫暖的水透過咽喉，直到胃底，將夢中的寒冷一掃而光。

「是下一個地方嗎？」言伐輕聲問，剛剛子陌做夢的時候狀態不太好，和以往都不一樣，甚至還有夢囈，言伐想，下一個地方也許沒那麼簡單。

可再不簡單，子陌也會去，為了子陌口中「媽」的那個女人，言伐阻止不了，所以什麼也不多問，只需要陪著他，保護他，畢竟，已經完全是他的人了。

得好好寵著。

「嗯。」

「還是自己去嗎？」

「嗯。」子陌把水杯還給言伐，想了想，「言伐，你有護照嗎？還有簽證……可以辦嗎？」

「什麼玩意兒？」

「就是，出國需要用的。」

果然子陌看見言伐依然一臉茫然的盯著自己，只得嘆口氣，簡單的講了一下，國家，和出國的問題。

然後言伐眨眨眼，「啊……你們人類真麻煩。」

子陌：「對了，你可以待在那個盒子里，應該不會被查出來。」

「……」言伐突然變了臉色，湊近子陌的臉，咬牙切齒到，「你敢再把它拿出來，本尊定讓你沒力氣開口說話。」

言伐的話讓子陌突然想起就在幾個小時前，他們兩個幹了什麼，一瞬間臉色通紅，說不出話來。

「等我一會兒，我去弄一個。」言伐直起身，伸出手揉揉子陌的頭，「乖乖的，最好把那東西給本尊丟了。」

然後就消失不見了，子陌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伸出手摸摸自己的頭髮。

被言伐的手揉過的髮絲彷彿有些燙手，子陌一瞬間又收回了自己的手。

昨天晚上，子陌和言伐看完夜景回到酒店，最開始也沒什麼，子陌洗了個澡出來，就被言伐抱住親吻。

一直親到子陌渾身發軟，臉色因為缺氧而通紅，言伐才放過子陌，說，「我們繼續。」

銀色的長髮垂到自己身上，溫熱的唇移走，皮膚微微顫慄染上粉紅。

子陌說不出來是怎樣的感受，是羞澀多一些，還是害怕多一些，還是別的什麼。

他望著言伐，他的手撐在自己耳邊，他的目光與自己相對，赤紅色的瞳孔里，是溫柔的。

子陌瞬間只想墜落在那溫柔里，未來山高水遠，地久天長都不那麼重要，此刻擱淺也無妨。

可是當言伐徹底進入自己體內，當撕裂的疼痛湧上大腦，所有的美好和溫柔全部消散，子陌那瞬間滿腦子都是為什麼有人覺得這種事情美妙，哪兒美妙了？！

後來言伐滿足的在自己體內釋放了兩次，那時候子陌已經累到快失去意識，好在言伐顧忌子陌是第一次，停了下來，還幫他做了清理。

但子陌大多不記得，只知道累……所以現在子陌看著得意洋洋拿著護照回來說什麼都解決好了的言伐，沒好氣的把人趕出去給自己買早餐。

憑什麼，他累的起不來，而始作俑者卻精神昂揚，神采奕奕啊！

最後子陌帶著一路賣萌說好話，就差給子陌搖尾巴的言伐，坐上了國際航班。

有些無人之地，不是被守護的生，是被囚禁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