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的風從耳旁飛過，漸漸往上，言伐望著遠去的直升飛機，按捺住胃裡的翻江倒海，嘆息道，「為什麼你非要坐這玩意兒？」

「沒坐過，想試試。」子陌難得陪笑，主動給言伐揉了揉胃，他沒想到，堂堂魔尊，會暈直升機。

言伐也沒想到，但他就覺得這玩意兒和之前在遊樂場坐的過山車差別不大，都叫他難受。

但難受的好處就是可以把自己掛在子陌身上，隨便吃豆腐，這摸摸那兒捏捏。

「啪……」當那隻手再次捏著腰間軟肉的時候子陌一巴掌拍開了，「安分點。」

「哦。」言伐不情願的答應了，倒真的停了下來，因為他，實在是太難受了。

「我們找個地方休息吧。」子陌提議到，望瞭望四周，發現前方不遠有個小山洞，「那裡怎麼樣？」

言伐抬頭，眯著眼睛望去，不錯，外面還有溫泉，「好，我們還可以泡個溫泉。」

然後一轉眼一人一魔就到了山洞口。

子陌：……

「你以前，是不是從來不走路？」

「為什麼一定要走路？」言伐反問，然後告訴子陌，和他在一起以後，走的步數比他之前走的要多多了。

子陌只是感嘆了句，當魔真好，不鍛煉，身體都不會廢。

「那是，所以修魔嗎？本尊可以教你。」言伐把臉湊近子陌，咧著嘴笑。

「嗯，好啊。」子陌也笑著點頭。

「真的？」言伐湊的更近了。人可沒幾年活的，他得想辦法讓子陌長長久久的陪他才行，成魔當然是最簡單的。

畢竟他最熟悉這條路。

「當然。假的！」

然後，伸腳，踹……

「噗通……」

「泡你的溫泉去！」

言伐猝不及防的被踢一腳，直接砸到泉底，好在泉水夠深，才沒有磕著石頭。

言伐調整了一下，從水面浮出腦袋，銀色的髮絲遇水交織在一起，貼一些在臉上，又散浮在水面，「沒良心，多少人想要我教我還不樂意呢。」

子陌蹲下，看著那顆腦袋，「那你說說，都有些誰？怎麼教的？」

言伐不說話了，把腦袋縮回水底，開玩笑，雖然他才入世沒多久，可人類社會維持和平倚靠的法制和道德，他還是了解一點的。成魔，可不就是把它們全部推翻嘛，要都告訴子陌，那還不得把人嚇跑了？

更何況，那些來求他的……大部分也是在他的床上求的，主要是讓子陌知道了，還得了？

所以言伐選擇了，當鴕鳥。

「沒，沒人，沒教。」

水下傳來悶悶的聲音，子陌輕笑，倒也沒多問。

也許成魔有千萬好處，他也只想安心做他的人，帶他的母親回去，和言伐過完這幾十年，若他還願意尋他的來世，他便等他。

若他不願，他便喝了孟婆湯就好。

再無幹系。

反正他於他，不過滄海一粟，渺小到不行。

子陌站了起來，環看四周，山壁崎嶇，岩石裸露，山壁上苔原和低矮植物為主。

地面是大大小小數十個溫泉，言伐待的那個最大，且溫度最合適，至於裡面有什麼礦物質，子陌不清楚，所以他不敢去泡。

溫泉下和邊上的岩石被水裡的礦物質染成紅的，粉的，藍紫的，還有棕褐色，五彩斑斕，很是好看。

這個乃俄羅斯第二大半島的勘察加半島上，到底藏著什麼秘密，子陌想知道，他的母親又為何跳入火山，他也想知道。

而當他在下直升飛機的那一刻，在腳與地面接觸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了。

無盡的悲傷和……怨念。

這裡，是真正的死亡之地。

「不好！」言伐突然從水下冒出來，一躍而起抱住子陌，接踵而至的便是驚天動地的響聲……

「轟隆轟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