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和貝洛格伯在一起了，在一起的契機是阿雪再無數次偷親格伯的時候，貝洛格伯再也忍不住，睜開眼睛把人拉到了床上壓在身下，化被動為主動。

彷彿飲了世間最催情的酒，再不顧身份職責，彼此融合。

他們在一起的第二天，洛天就拖著長長的尾巴，摘了最艷的雪蓮來的祝賀阿雪。那時候洛天已經能夠幻化人形，只是尾巴老收不起來。

韋絲娜也送來了賀禮，貝洛格伯只說沒必要聲張，把賀禮放在一邊就問起了韋絲娜修鍊的進度。

之前貝洛格伯想讓韋絲娜重返神界，但功德不夠，修為尚缺，這又幾十年過去了，功德是夠了，可這修為卻遇見了瓶頸。

韋絲娜搖頭嘆息，「還是那樣，不過我發現了一個靈氣很足特別適合修鍊的地方，但是那裡有妖守著，我想過段時間再去看看。」

「既是妖，除了便好，為何等他走？」貝洛格伯道，完全沒有意識到躲在門後的阿雪也是妖。

阿雪握緊了雙拳，聽著韋絲娜說她打不過。

聽貝洛格伯說，他幫她。

然後他們就走了。

頭一天晚上被填滿的心在這個時候變得空蕩盪。

「你看，他都沒有對我說一聲就走了。」阿雪輕笑，抬起頭望向子陌，「你說，我和他會不會有一個好的結局？」

子陌看著阿雪，在格伯眼裡，阿雪是妖，雖然乖巧聽話，但妖性仍在，修為不純，所以雖疼愛但也看低。

在洛天眼裡，阿雪是大哥哥，是玩伴，是最好看最善良的存在。

可是在韋絲娜眼裡，則是情敵，在人的眼裡，是妖物，是禍害。

良久，子陌問，「如果結局不好，你現在會離開嗎？」

阿雪晃了晃神，打開門望著貝洛格伯離開的路，「我怎麼，可能捨得？」

「你喜歡過誰嗎？

那種可以放棄全世界，眼中只有他一個的喜歡。」

子陌想起了言伐，在那一瞬間腦海里出現的便是言伐。

「那你就應當明白，就算沒有結局我也要去試一試，走到那裡看看，是誰先放棄的誰。」

阿雪又笑了，冬日的大雪紛飛，壓倒了一棵又一棵樹，雪花纏在阿雪的頭髮上，衣服上，讓他與雪融為一體。

子陌聽見了人的咒罵，他們罵這該死的雪封了路，凍死了家禽，也凍死了人。

衝突的發生是在一次雪崩之後，那次雪崩掩埋了三人。

一群村民圍挖出了他們的屍體，把他們放在教堂，為他們祈禱，也為他們要一個公道。

他們跪在神像下面，哭著求神剷除雪妖。

所以當貝洛格伯終於帶著韋絲娜回來，阿雪從屋裡跑出來迎接到的，是一張滿是怒火的臉和一張擔憂糾結的臉。

阿雪張開的手收了回去，他站在貝洛格伯面前收起了笑容，也收起了「歡迎回家」四個字。

「為什麼會雪崩？」

阿雪還沒開口，韋絲娜便說，「阿雪應當也不是故意的，雪這樣大，阿雪許是沒想到會有人在山上。」

「阿娜你不用替他說好話，他頑皮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小打小鬧我也沒管你，你知道不知道雪崩是會害死人的，三條人命，你拿什麼去賠？！」如果說韋絲娜的話挑起了貝洛格伯一半的怒火，那阿雪的笑成功的將貝洛格伯完全激怒，「你還好意思笑？！」

「格伯，為什麼你就認定是我導致的雪崩啊？」阿雪往後退了一步，彎腰捧起一大把雪在手中，「因為人不會犯錯，所以犯錯的只能是我，對嗎？」

「那便就是我吧，誰叫我是妖呢？」

阿雪沒有給貝洛格伯再說話的機會，他幻回原型把自己隱逸在雪裡。

「你看，在他的心裡，人排第一，洛天第二，韋絲娜第三，然後是別的生靈。

而我，連最末都沒有。

因為不配。」

「那你離開他好嗎？去別的雪山，別的地方，你可以自由自在，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玩什麼就玩什麼，無拘無束。」子陌說，雖然他知道這僅僅是記憶，他也想要阿雪離開。

他不想看見，火焰灼燒雪花的場景。

太難受了，那是深入骨髓的寒意和絕望。

「不好。

哪怕我在他的世界裡尚比不過一株草，他也是我的，全世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