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是不是特別後悔，後悔在火山裡的時候，沒有殺了我？」

「你……」被戳中心事的韋絲娜退了兩步，她扶著牆，她忘了，哥哥的慘狀讓她一時間忘記，她能回到神界，她哥哥可以擺脫死亡，靠的就是阿雪的內丹。

她忘記阿雪會有今天都是拜她所賜。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顫抖的聲音掩飾不住內心的慌張。

「火山？怎麼回事？」格伯抓住韋絲娜的手，他看見韋絲娜滿臉驚慌。

當年把阿雪送入火山後，他和韋絲娜應該守在外面，時刻關注怨靈的狀態，所以韋絲娜不可能出現在火山裡，「韋絲娜，那時候你在火山裡面？你在裡面幹什麼？」

「我沒有！」韋絲娜想掙脫貝洛格伯，卻掙扎不開。

「呵，格伯上神，你可真可憐。」阿雪嗤笑，站了起來，越過腳下的屍體，赤腳踩在鮮血上，長袍掃在地面，留下長長血印。

他靠近韋絲娜，他伸出手，他笑著說，「不知阿雪的內丹在韋絲娜上神那裡待得可還好，有沒有不聽話亂動啊。」

「沒……什麼內丹，我不知道。」韋絲娜一手捂住胸口，格伯握住她手腕的手上力氣變大，掙脫不開。

最讓她感到不安的是，她發現，面對這樣的阿雪，她竟然毫無反抗之力，哪怕他尚沒有內丹。

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啊。

「這，不是嗎？」韋絲娜捂住的胸口處，一顆散著白光的內丹緩緩飄出，落到阿雪的手中。

「還給我！還給我！」韋絲娜終於掙脫了愣住的格伯，就要往阿雪身上撲去，可阿雪一個轉身將就其掃倒在地，他又回到了他的王座，一隻腳踩在座位邊上，斜靠著靠背，舉著他的內丹。

「上神你不行啊，我給了你一百年的時間你都沒有把它消化掉。真是沒用。」

阿雪不屑一笑，把內丹還回到自己身體裡面，一瞬間，阿雪的頭髮變長及地，白袍上出現紅色花紋。

他側過頭了看著仍然沉浸在震驚當中的格伯，他眨了眨他更加妖艷的眼睛，「格伯上神似乎很驚訝？」

「阿雪……阿雪，韋絲娜，到底發生了什麼？」格伯扶著門框，他看不懂眼前的一切，看不懂阿雪，也看不懂趴在地上的韋絲娜。

失去內丹的韋絲娜瞬間失去了大部分神力，她趴在地上，她開始害怕，她的臉貼著她哥哥的血，他沒有死。

失去了心臟卻沒有死。

「格伯上神，百年前，您的好妻子為了重歸神界，您的好兄弟為了能夠長生，他們聯合起來陷害於我。火山的火燒盡最後一絲內丹上的妖氣的時候，您的好妻子就出現了，拿了我的內丹走了，回神界和您雙宿雙飛，可真真是福祉至極啊。」

「不可能！」格伯不信，他反駁阿雪，正如他一直以來反駁心底對那件事情的懷疑一樣。「那些人，他們又有什麼理由殺了自己家人來陷害你。」

「因為他們想長生不老！」阿雪猛的站了起來，拎起一個心臟就砸了過去！

「貝洛格伯！你去看看你的人民，看看當年的人改頭換面的在你的庇護下活的多自由自在！

你不信我！就因為我是妖！

妖又如何！我到底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叫你這般不信！

貝洛格伯，我恨你！我恨你們這些虛偽的神，虛偽的修道者！」

「阿雪……不是的，我沒有不信你……我……」

「閉嘴！」阿雪長袖一揮，將格伯打了出去，半埋在雪地里的樹飛的好遠，格伯也是堪堪退了好幾步才停下。

是了，阿雪不僅僅是只雪妖那麼簡單，只要他願意，他隨時可以稱霸整個妖界。

他又有什麼必要去偷吃那幾個人呢？

格伯到現在才知道去面對，面對他拒絕了百年的真相。

阿雪真的很聽話，他真的很愛自己，是他，是他親手殺死了那個阿雪！

「韋絲娜上神，什麼都做不了的感覺可還好？」阿雪慢慢走到韋絲娜身邊，將她的頭髮踩在腳下，「你看看，我不過是小小的動個手指頭，你就迫不及待的往裡面跳，我該誇你太自信呢，還是太傻？」

「你，你故意的？」

故意裝傻，故意讓內丹不安分，故意讓格伯離開，故意支開洛天，就是為了引他們上鉤，為了讓他們去殺他。

「要不然呢？你以為就憑他，能夠請來黑妖？

哈哈哈哈哈哈！別逗了，你們算什麼東西！」

阿雪抬腳，把韋絲娜踢到了格伯面前，理理頭髮，看著格伯輕蔑一笑，抬腳就往外面走，留下帶血的雪腳印。

「阿雪……」

「黑妖，我們走。」阿雪喚了黑妖一聲，黑大的身影跟在阿雪身後，直到走出好遠，直到格伯以為阿雪就要離開去做他的王，阿雪卻回過頭來，微微一笑，他說，

「格伯，你以為就這樣完了嗎？

沒，完。

我要所有人都付出代價，包括，你。」

「雪花雪花，一片兩片。

黑的紅的，落到地面。

高山之下，起舞烈焰，

潔白啊，純凈啊，萬物生靈，

你最在意的，你最心疼的，

就此毀滅。

你看，多美啊。

血封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