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謹的指尖輕輕地磨蹭著少女的小巴。嗯，他找到了。

季甜借口想要走「我......我......還有事，先走了。」她現在只想逃，她根本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宋謹，她害怕。

聽到她說要走，宋謹加重了手上的力氣，捏得季甜生疼。

「網紅蛋糕師？就憑你？你配嗎？」宋謹悠悠的話，像惡魔的低語，把這一年多來她建立的全部都輕鬆毀掉。「一個鄉下丫頭而已，以為網上有幾個人誇你就會飛了？」

季甜整個人都在發抖，咬著嘴唇不敢說話，裙子被死死的拽著。

一旁的孫君杏覺得宋謹說的有些過分，一個小女孩而已被這麼說，「宋謹快開始切蛋糕了，我們先進去吧。」

「你閉嘴！」宋謹滿眼狠厲，孫君杏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宋謹，她不敢說話默默走了。

「好了，現在沒有其他人了，我們來聊聊？」宋謹眯著好看的眼睛，距離太近了，宋謹口腔內淡淡的酒氣混合著海風被季甜捕獲。「怎麼不說話，這麼久沒見，不和我聊聊天？不辭而別都敢玩了？真當我疼你就蹬鼻子上臉！」

一聲大吼震得季甜快聾了，她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連唇瓣都在發抖。

「你.......我......」可憐的女孩只能一遍遍和自己說冷靜，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一個字一個字往外擠，「你......不......喜歡......我」

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下了，順著臉頰滑到了宋謹手背，宋謹覺得這眼淚簡直能燙傷他，他想衝口而出的說他喜歡，但這太廉價了，他都記不清和多少個女生說過，他曾經最不相信，最不屑的東西，在他想要的時候卻得不得了。

「小甜你在哪裡啊？」是霍思思的聲音，季甜想回應，卻被宋謹堵住了嘴。

可憐的女孩一下子都不知道怎麼反應，只用淡淡的酒香湧入口腔，宋謹嫻熟的探索，有時忍不住報復似的咬她嘴唇，卻又捨不得咬狠了。雖然很生氣但不能否認他很想她。

季甜只覺得身體的空氣都快被抽幹了，只能無力的嗚咽，手都被抓住了，後腦被死死的扣著動不了。

季甜腦中不斷回放著與宋謹的一切。

——

九月的北方，天氣幹燥的不像話，少女吸了一下鼻子，卻只得到一腔污濁的氣，只能不停的打噴嚏。季甜第一次來，有些不適應，感覺空氣質量有點糟糕。她的家雖然窮，三線小城的氣候卻很宜人，來到北方她才對四季如春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她的行李不多，就一個背包和一個小麻袋，家裡不讓她帶走太多東西，再說也沒什麼能帶走的。所以只能拿走幾套衣服和必須品。火車站人來人往，小個子只有被推撞的份。

大學裡熱鬧非凡，新生們好奇的四處看看，家長和師兄師姐們幫襯著帶行李。季甜也不免像他們一樣對這美麗校園充滿了好奇與嚮往。

她終於作出了自己的決定，走出了那個對她而言似乎有些殘忍的家。

一位師兄過來和她打招呼，熱情的幫她搬行李。

季甜謝過這位師兄，到宿舍時其他人還沒到，季甜獨自整理著，順便打掃一下衛生。她在家裡已經做習慣了，多做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第一次與舍友見面，季甜想盡量保持著好的樣子。

舍友們只是看了一眼季甜，就露出了疏離與冷淡的微笑。皺巴巴的T恤衫，洗得掉色牛仔褲，還有那雙不知道穿了多久的臟鞋，這樣的形象不知道她們付出更多的感情。

不過舍友們內心也不算太嫌棄，畢竟季甜衛生做的挺好的，以後就不用擔心了。

只是季甜知道且熟悉這樣的眼神。排擠和歧視有時候並不是因為那個人有多糟糕，只是因為那個人不一樣而已，僅此而已。

九月北方的艷陽，照得在操場軍訓的大學生一個個如同拂柳般站都站不直。教官們一個比一個生氣，火氣最旺盛的教官當屬隔壁遊戲設計2班的了。

「你能不能站好！！」教官對著一個身材高挑的男生大吼，聲音響遍了整個操場。

男生的帽檐遮住了半張臉，只露出一截白凈的下巴。即使穿著迷彩服也依然慵懶得和旁邊的人格格不入。與身邊的男生相比他太突出了，將近一米九的大高個，還有慵懶的氣質，似乎對一切都不在意。季甜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人。

宋謹只覺得前面這個一直吵吵的人很煩，他吼一聲，宋謹就稍稍站好一點，之後有繼續舊態復萌。

宋謹心中不斷吐槽家裡那個不稱職的所謂老爸。看不慣他就送出國好啦，非要來什麼大學，不讀也餓不死。

無聊的往隔壁班瞟一眼，竟然剛好在休息，一個瘦小的女生拿著4大瓶，看起來站都有點站不穩。不過女生之間的事他向來沒興趣，可能是這軍訓實在是太無聊了，連這種事他都會留意。

軍訓結束季甜每天都在忙於找兼職的事情，和上課。別人的大學生活總是社團活動，繽紛多彩。但這不是她的，這種生活她不敢想，她連來讀書都是冒著被打死的風險來的。

——

「你個死丫頭，讓你別讀了回來家裡幫忙，你敢偷偷填志願？」母親勃然大怒，隨手拿起衣架就抽過去。

季甜不敢說話，因為這隻會惹來跟狠的打。父親從來都是在一旁默默的看著，從小父親的眼中對自己就充滿了失望，很多次季甜都聽到父親口中念叨，「怎麼就是個女孩。」

「你！不準去報道！」母親打累了，坐在塑料小板凳上，指著季甜，下了最後的通牒。

季甜搖搖頭，她不敢說話。母親又是一個巴掌。

季甜啜泣著，一個一個字往外擠，「我...想去讀大學...我...不會...花...家裡...錢...」

「行了，女孩子不用都這麼多書。」話都沒說完，就被父親冷漠的打斷了。

季甜哭著請求：「我會給家裡寄錢的，不會比在家打工的錢少，甚至更多，只要讓我去讀大學，我以後一定會己多一點錢回家的，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了。」哭聲音越來越小，卻久久沒有得到會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