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甜跪在地上等著父親的回應，只是等得越久，這個希望就越來越渺茫，她覺得可能這輩子也就這樣完蛋了。膝蓋跪在地上如同被針扎一般，但她不敢動，只是等，等那個手握生殺大權的父親一句話。

「算了，去吧，記住你說的。」季父淡淡的道。不知是不是自己本身也是個老師，遇到渴望學習的孩子他總是不忍心的。即使是個女孩，即使是自己那他從小就不曾認真看一眼的女兒。

——

季甜很快找到了一家餐廳打工，在這裡打工只有一個原因，工資高，但同時要求也高。這是一家高檔餐館，據說很多有錢人回來這裡消費。

季甜軍訓時候曬黑了，經理就讓人給她化妝。工作服的短裙露出了細長的腿。

經理看到後臉色又黑了幾分，忍不住開口說道：「你這腿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多淤青？」

季甜一陣害怕，怯怯地回應道：「我軍訓的時候弄傷的，對不起。」她不敢告訴別人身上的淤青是

母親在家打，弟弟在外找人打而造成的。

經理哼了一聲，讓人給她的腿上粉底蓋住。

經理拉著她到了一個包房，進去前經理臉上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怒氣，笑容好像春風拂過一般，拉著季甜的手叮囑，「裡面的可都是大老闆，我們這的財神爺，你可要好好招待，不然我們店會有麻煩的。」

季甜這麼久以來從來沒被人這麼和藹的對待過，乖乖點點頭就被帶進去。

房間裝潢十分華貴，燈光卻昏黃幽暗，依稀能看見一個腦滿腸肥的胖子坐在餐桌中間，旁邊的那些男人個個懷裡都抱著女人。

經理恭敬的向胖子問好，「劉老闆歡迎歡迎，今天的菜還合胃口嗎？」

劉胖子看著季甜眼珠子都不會轉，笑得眼睛都變成一條縫，臉上的褶子都堆在一起，好像一坨皺巴巴的爛布。季甜越發不安。

「不錯，這些小菜不錯，這個主菜也不錯。」劉胖子直勾勾的盯著季甜。

「來小甜好好招待劉老闆。」經理拉過季甜的手到劉胖子手裡。

劉胖子握著季甜的手，摸個不停，手沒摸夠，還摟過季甜的腰。

季甜再笨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抽出手就趕緊跑。走到門邊。就被經理喊住了。

「你走出去可就別想回來了。」經理一改剛才的和顏悅色。

劉胖子也黑起連來，「經理啊，現在你們這的人就這樣的素質？」

季甜站在門前，彷彿站在懸崖上的鋼絲一般。往前走一步是深淵沒辦法交錢給父母是死路一條，往後退一步也是深淵自己將會墮落。

她在這根線上顫抖著，死死的抓住那隻能堪堪遮住大腿的薄裙。

宋謹在對面的房間幽幽的望過去，就看到季甜站在門框先澀澀的抖。他認得出來是她們學校的，但會臨陣逃脫的人在這家店幾乎不會有。這家店有挺多女孩都是附近學校的，來這裡也很簡單就是為了錢。

女孩在門框前強忍著哭泣，肩膀止不住的顫抖。漂亮的腿彷彿也支撐不住她一邊快要倒了。宋謹心中有些異樣，看不得漂亮的腿被糟蹋。

和其他男人喜歡女人的胸或者腰相比，宋謹跟喜歡腿，細長的腿穿裙子和緊身褲都很棒，纏在腰上更是誘人。

季甜身後的訓斥聲不斷，經理已經不耐煩的要來抓她了。下一秒，季甜的手腕就被抓住落入一個寬厚的懷抱中，絲絲溫暖透過薄衫傳給她。

宋謹第一個感覺就是太瘦了，瘦的他忍不住皺眉。懷裡的女人抬起頭來，眼中盈盈的淚光。眉頭不自覺的皺得更深了。

季甜第一次看到這麼好看的人，鼻樑高挺，臉部輪廓立體，眼神透著一絲冷淡與不悅，薄唇微抿。

男人一個字都沒說就拉著季甜走出來餐館，身後經理憤怒的喊聲好像被放慢了很多很多，被拉得很遠很遠。

女孩心裡現在只有眼前的男人，在懸崖細線上為她選了一條路的男人。手腕被大掌溫柔的抓住，季甜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把手收回來。

穿過燈光璀璨的大唐，夜晚的北方街道有些冷。少女猝不及防的抽了一口冷氣。

宋謹停下來打量眼前這個女人，腿筆直細長，柳腰纖纖，長得也好像很乖的樣子，不過獃獃不太聰明。

季甜微微欠身，鄭重的表達自己的感謝：「謝謝你。」

晚風揚起她的發，紛紛揚揚的。宋謹把外套隨手扔過去，把髮絲都壓下來。然後大步轉身。

季甜愣在原地，抱著白色外套，不知道該不該跟著。

季甜心中失落：他好像沒有說自己可以跟上，可是外套該怎麼辦？

「喂，還愣在幹嘛？」宋謹走了兩步回頭喊道。商業街的璀璨燈光包裹著他，彷彿他就是光本身。

宋謹心中腹誹：果然不太聰明的樣子。

季甜快步跟上懷裡還抱著宋謹的外套。繁華的商業街，拉起了兩人長長的身影。男生高大俊朗，女生較小可人。

「進去換一套衣服出來。」宋謹停在一家服裝店門前淡淡地說。

季甜一時間有些為難，她身上沒有錢，她出來打工從來不帶錢的，因為害怕掉，就放在宿舍的床墊下面。

季甜遲疑了一會，引來了宋謹的不悅，「快點，別讓我等太久。」

「我......沒有.....錢......」季甜說完迅速的把腦袋埋進外套里。這句話每一次說她都覺得好無力。她從來不奢望自己能像別的孩子一樣衣食無憂，她也不是不能吃苦。可即使如此，她依舊連買件T恤衫的錢都拿不出來。

宋謹一時間好像被什麼刺激到了，他竟然忽略了這個問題。如果她生活溫飽又怎麼會去哪裡打工，又怎麼會在軍訓的時候一個人拿著全宿舍的水瓶，飯盒。他自己都有些意外，自己是什麼時候留意到這些事情的。想到這裡他又不禁皺起了眉頭。

季甜還在等他的回答，似乎一直以來她都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