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記得我了嗎？」那人挑眉問蕭聖。

這一挑眉，蕭聖忽然想起，這人便是丹陽城外的破廟中遇見的那個書生——白顯揚。

「原來是你。只是……為何你也在此？」腦子裡充滿疑問。

「公子還記得這墨香嗎？」

蕭聖恍然大悟：「原來這墨香是你帶著的。怪不得我當初在柴家堡第一次聞到這墨香，覺得熟悉，原來一早就聞過，只是當時天寒地凍環境惡劣，忽略了。」

「公子好記性。」

「那麼，那天夜裡留下字條讓我去柴房的人也是你吧。」

「寫字的人是我，可是功夫我還沒這麼好，這遞紙條的人，是無夜。」白顯揚用剪子剪短了那跳動的燭火，燭火頓時穩定了下來。

「這終於能解釋柴二少爺他們為什麼會崔相士用過的卦象了。這卦象本是崔相士自創的一種，那天夜裡在破廟中，他曾經在我們兩個面前畫過，只是當時我沒有在意，現在想想，原來白公子真是個有心機的人啊。」

「崔相士的那句話沒錯，人不可貌相。其實我早就告訴你我在這柴家堡中了。不知公子有沒有發覺呢？」

蕭聖微微一笑：「原來如此。記得當天晚上，你失手將你的字畫掉在地上，那字畫的畫風雖然簡單，但是畫風很大氣，畫中的書法蒼勁有力，怎麼可能是一個文弱書生所作呢？那日我初到柴家堡，見到屋內的屏風，上面的字是李白的《將進酒》當初只覺得詩比較熟悉，可是沒想到那字我曾經也見過。只覺得書法雖不是名家但那字卻也是難得一見。」

「多謝蕭公子誇獎。」白顯揚臉上露著淺淺的笑意。

「敢問白公子可是江湖上有名的金筆書生？」

哈哈哈哈哈……白顯揚拍著巴掌，笑而不答。顯然是默認了。

「想不到蕭公子年紀輕輕，卻有如此見地，真是不簡單。」

「咦？」蕭聖發出一絲疑問之聲。然後他有會心一笑。說了句：「原來如此……」

「什麼原來如此？」站在身邊許久的柴二少問道。

「蕭聖被玩的團團轉，原來無夜公子就是白顯揚，白顯揚就是無夜公子啊……」

「此話怎講？」柴二少問道。

蕭聖沒有說話只是將他的手掌心向外舉了起來。

接著他又道：「白公子，你敢不敢把你的手拿出來讓我看看？」

白顯揚一笑，將自己的手亮出來給蕭聖看。蕭聖看後道：「果然如此。」

「說說。」柴二少道。

「讀書人手上的繭子是在手指上，而練劍之人的繭子卻在虎口以及掌心。雖然白公子愛護的好，但是一個書生的手為何連掌心都有繭子呢？這很簡單，因為白公子也是習武之人。」

「說的好，那請問蕭公子，為何肯定我就是無夜呢？」

「這個很簡單，第一，你和無夜身上都有墨香。那天我見到的丫鬟，丫鬟說，無夜公子喜歡書畫，習武之人喜歡書畫也很正常，只是明明兩方墨硯，怎麼會到三個人手中呢？第二，白公子，哦，不，是無夜公子，可記得那日帶蕭聖去馬廄，不小心被勾破了手，蕭聖剛才看見白公子的手上也有一道傷，敢問，白公子，事情有那麼巧合？」

「這不過是我自己不小弄破了。」白顯揚道。

「白公子在這裡地位顯然不低，難道白公子還要做粗活嗎？敢問這屋中有哪樣東西能帶來這樣的傷呢？」

「好，你讓他繼續說下去……」柴二少爺說道。

「第三，我一直奇怪，無夜公子為何總是面無表情，自打在下進了柴家堡，和無夜公子見了幾次面，從未見到他臉上有任何錶情。易容術再好，有些細節還是會忽略吧。」

「這第四……」

「好了，我承認，無夜是我，白顯揚也是我，金筆書生也是我。」

蕭聖笑而不語。

「公子厲害，無夜佩服。」

「那，你到底是誰呢？」

「誰都是，又或者誰都不是。在柴家堡，我是無夜，在考場，我是白顯揚，在江湖，我是金筆書生……」

無夜轉身向柴二少爺雙手一抱拳道：「二少爺，無夜的任務完成了。」

柴二少爺對他一笑道：「無夜你做的好。辛苦了。」

「這是無夜該做的。」

「蕭公子，裡面請。」

柴二少爺推開裡屋的房門，蕭聖見屋子中間端坐著一個身穿藍衣的人，那人，便是自己找了許久的——崔相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