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出二人的落腳點其實並不難。

蘭羌手裡拿著金河遞上來的研究進度報告，又撩起眼皮看了看林紹發來的郵件，眼神晦暗不明，顯然已經有了些許打算。

金河的研究已經進入尾聲，在後期調試中表現良好，實驗體精神波動穩定，並無暴走失控的情況發生，這讓金河自信心暴漲，行事愈發倨傲起來。

蘭羌出了地下室電梯，空氣一下子便冷冽了起來。

金河已經將實驗體從實驗室中轉移，現在正生活在這一片巨大的地下放養室內。

放養室內是一大片鬱郁蔥蔥的樹林，使用模擬技術，將熱帶雨林的氣候環境完整地復刻在地下室中。

因著樹木茂盛，蘭羌沒能立刻看到實驗體的身影，但卻隱隱感覺到濕潤空氣鑽進鼻息，樹葉打在手臂上，彷彿置身放養室內的感覺。

蘭羌皺了皺眉，面色微微有些不悅。

金河也是個會看臉色的主，連忙摸出操控器放出操控實驗體的次聲波，接著眾人便隔著厚厚的玻璃聽到了怪獸嘶吼的聲音。

蘭羌的臉色更差，正常人耳無法捕捉次聲波，但他卻覺得這段聲波似乎是在他頭顱內炸開，震得他頭暈目眩，差點當眾失態。

幾息間，那個人面獠牙，身材龐大如野獸的實驗體便垂著涎水，四肢並用，一路撞斷樹枝地撲到玻璃前。

隨行蘭羌的幾人都嚇了一跳，連退了好幾步，卻又見著那怪物撲到玻璃前便再無動作，乖巧的模樣同可怖的外表相差甚遠，又見著金河信心滿滿的模樣，這才心有餘悸地重新圍攏在蘭羌身邊。

蘭羌冷冷地瞥了幾人一眼，沒說什麼。

次聲波停止後，不適的感覺也隨之褪去，蘭羌臉色緩和了不少，沖金河認可地點了點頭，「明天帶著它來找我。」

金河有些興奮地瞪大了眼，連連應下。

他知道蘭羌已經得到了那二人的落腳點，也知道蘭羌對那二人的恨意幾乎達到了除之後快的地步，不需要蘭羌點明，他就可以立刻領會到男人言下之意。

唐煜在他面前自持冷傲孤高，蔑視了他這麼多年，而他終於等到可以親手毀掉這個人的一天，看著他低下高傲的頭顱，痛哭流涕著跪在腳邊哀求他的憐憫，光是想想就覺得快意。

金河低下頭掩住剋制不住瘋狂上揚的嘴角，眼中的惡意幾乎快凝聚成實質，流出一滴滴黑色腥臭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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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識垂著頭擺弄電腦，郵箱嘀嘀地響了兩聲，點開後是一封沒有署名的郵件。

段樓將茶幾上的槍械拆開後又逐一裝好，如此練習了幾次，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白識掀開眼皮看了他一眼，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

段樓已經從那幾起惡性殺人事件的陰影中走了出來，十分自然地接受了白識為他安排參軍的打算。

白識手指飛快地在敲擊鍵盤，回了一封簡短的郵件後，便將所有的記錄盡數清除，絲毫沒有告知段樓的打算。

「藍鯨:您不打算將這件事告訴段樓？」

「白識:我不會讓段樓的人生染上任何污點。」

「白識:不過幾個跳樑小丑而已，我一個人可以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