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這個陰險的臭小子
小說: 禁慾師父太撩人 作者:一念仙 字數:3290 更新時間:2019-09-23 00:45:51
翻來覆去也就這麼幾句央求的話,扮演著無辜委屈純良小白兔,真正的原因卻是隻字未提,掩藏得極好。
徐盡歡也懶得逼問了,反正也不能真的把他趕走,順著台階下,冷聲道:「行了,回你的房間去。」
司意臉上現出些喜意,試探著叫道:「師父?」
徐盡歡淡淡地「嗯」了一聲,算是應答。
得到確認後,司意歡喜地起身,收拾好香囊和長劍,對著徐盡歡規矩的行禮,脆生生地道:「多謝師父,那……徒兒就先回房間了,您早些歇息。」
徐盡歡面無表情地移開視線,只差在臉上寫「快滾」這兩個字了。
司意往後退了兩步,轉身,眼角的餘光瞥見放在桌上的菩薺。那牛皮紙袋仍在他上次放的位置,袋口敞開著,維持著原來的形狀,裡面的菩薺一個都沒動過,因為時間放得久了,有些已微微發黃。
腳步頓了頓,收回目光,裝作沒看見似的,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司意一出門,徐盡歡便解開腹部的繃帶,一揚手丟出窗外,手掌覆在傷口注入神力。前後的傷口很快癒合,長出粉嫩的新肉,恢復了白皙平滑,沒留下任何疤痕。
司意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走到窗邊,打開窗子,注視著茫茫黑夜。不多時,便有一個小小的黑影撲棱著翅膀飛來,落在了他的掌心。
司意低頭,湊到那黑色小蝙蝠的近前,極低的聲音道:「二計劃失敗,三計劃準備。」
小蝙蝠的眼睛隨著司意的話語亮了亮,變作血一樣的紅,復又恢復成漆黑,扇了扇翅膀,起飛到一半,小爪子又被司意兩指捏住。
「轉告小雨點,今日讓它受委屈了,我會補償它的。」
小蝙蝠像人一樣點了點小腦袋,司意這才鬆開手,讓它再度融入了黑夜。
司意目送著小蝙蝠離開,關上窗子,回身躺到床上,雙手墊在腦後,翹起二郎腿,姿態悠閑又懶散,目光玩味,透露著絲絲邪氣,哪裡還有半分剛才乖巧純良的模樣。
閉上雙眼,勾起嘴角,喃喃道:「師父……我的好師父。」
躺在榻上的徐盡歡驀地睜眼,眉頭微皺。
又是那種令人渾身不適的感覺,並不強烈,極其輕微,輕微得幾乎感覺不到,卻又無比清晰的感知,彷彿棉被裡的一根針,刺了一下皮膚。
轉瞬即逝,連方位都無法確定。
算了,關我何事。
徐盡歡又閉上眼,幽幽一聲輕嘆:徐天啊徐天,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死啊。你不死也罷,司意那小子能早點死麼?
[天神大人……]
系統滿頭黑線,似乎想說什麼,又什麼都沒說。
第二天清晨,徐盡歡翻身,背部被小石子似的硬物硌疼,不耐煩地睜眼,拿起來一看,是被他睡散了的髮帶,尾端綴著兩顆紅艷艷的相思豆。
想起這根髮帶是司意給他繫上的,下意識地一揚手就要丟掉。那髮帶飛在半空,即將飄出窗戶,忽又轉了個彎,飄回到徐盡歡的手裡。
徐盡歡垂首,盯著髮帶尾的相思豆,一向冷硬的神色竟有了些許鬆動。
徐盡歡不喜歡紅色,他的母親卻是極其喜歡。車禍前的那個生日,母親送他的生日禮物,便是一條親手編織的紅豆手鏈,當時他還嫌棄手鏈太娘炮,懶得戴。
此刻再看到紅豆,想起現世之事,不免有些恍惚。
門忽然被敲響了兩聲,司意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師父,您起來了嗎?」
徐盡歡並未抬眼,回道:「進來。」
司意打開門走到榻邊,見徐盡歡手握髮帶,神色有些異樣,以為他是討厭紅色,只怕他一翻臉就給丟了,伸手將髮帶接了過去,語氣卻是恭敬:「師父,我幫您束髮吧?」
徐盡歡並沒有阻止,連眉頭也沒皺,默許了司意的動作,輕聲問道:「冷竹可有說何時出發?」
司意詫異抬眼,這是師父首次用這麼柔和的語氣對他說話,面上浮現出幾分受寵若驚,答道:「他們起的早些,已經先上山了。冷竹師兄說,由您帶著我便可。」
徐盡歡明白是為何,徐天修為與名聲不符,與眾人分開自然最好,省得麻煩。徐盡歡討厭人多,但也討厭與司意單獨相處,兩者相比較,倒不知哪個更令人難過了。
粥山,比起昨晚去過的驛站後山,叢林之茂密有過之而無不及,兩人合抱之粗的樹木隨處可見,長長的藤蔓縱橫交錯,從高高的樹枝往下垂到泥土裡。
不過有了冷竹帶領的大部隊在前面開路,惱人的藤蔓早已被砍得零零落落,徐盡歡和司意走得也算順暢,很快,鬱郁蔥蔥的叢林就走到了頭。
視野忽然開闊,光線也驀地明亮,正午的陽光顯得有些刺眼。
看到眼前的景象,徐盡歡總算是明白,粥山這名字是怎麼來的了。
目及之處,樹木極少,只點綴著一捧捧低矮的灌木,地上的泥土已不再是普通山野地里那般硬實,而是如沼澤一樣稀稠,顏色發灰,配上泥中生長的奇奇怪怪顏色的植物,倒真像是一大鍋亂燉的粥。
徐盡歡雖然沒有去過沼澤地,但在電視上見過,普通人踩上便會陷進去,而且越掙扎陷得越深。難怪會作為修士歷練的勝地。
能落腳的地方,只有些窄小細長的山岩,和覆在沼澤表面、看上去不怎麼靠譜的石頭,都長滿了髒亂黑綠的青苔。
這地方,對於徐盡歡這個從頭到腳一身白的重度潔癖來說,簡直堪比地獄,一想到要穿過這大片沼澤才能到達目的地,徐盡歡只想掉頭就走。
司意看出了徐盡歡的抗拒和嫌棄,主動提議道:「師父,我負您過去吧?」
徐盡歡只猶豫了一瞬,便點頭答應了。
和司意親密接觸固然討厭,但司意再怎麼樣,也比腳下這些髒亂臭的爛泥巴要幹凈好聞一些。
司意哪裡知道在師父心裡,自己已嫌惡到能和泥巴類比,見他點頭應允,滿臉開心,對著他伸手道:「師父,您站過來些。」
徐盡歡往前走了幾步,站在沼澤的邊緣。
司意走到他身側,動作極快地屈身,一手扶背一手勾住膝彎,將徐盡歡橫抱了起來,不等人反應,踩在山岩就跨出去好幾步。
徐盡歡條件反射的攀住司意的肩膀,一時反應不及。
他剛才不是說的「負您過去」?「負」在古文里的意思不是背嗎,為什麼是抱?
還有,這小子明明那麼單薄瘦弱,力氣怎的這樣大,抱著一個成年人居然臉不紅氣不喘,絲毫看不出吃力的樣子。
徐盡歡思索間,司意已經快步走出了好一段距離。回頭一看,鬱郁蔥蔥的叢林已逐漸遠離了視線,就算不願意也來不及了。
這個陰險的臭小子。
公主抱這個動作,使得兩人身體大面積相貼,臉也是離得極近。呼吸間能聞到淡淡的清香,是昨夜那種花粉的味道。徐盡歡將腦袋往後移了移,離司意的臉遠了些。
沼澤路本就難行,又抱著一個人,司意緊盯著腳下的路,走得是小心翼翼,速度也不由得慢了下來。
徐盡歡抬眼一瞧目的地,忍不住出聲催促:「走快點。」
因為此刻徐盡歡十分被動的緣故,司意的語氣也比平時大膽了一些,朗聲抗議道:「師父,走快了容易摔倒的。」
腳下很應景地踩上了滑溜的青苔,一個踉蹌身形一晃。徐盡歡生怕自己跌進泥濘,立馬抱緊了司意的脖頸,輕喝道:「走穩了!」
「是,師父。」
司意勾起嘴角,腳下放得更慢,每走一步先出腳試探,沒問題了方才邁步,走出了蝸牛般的速度。
徐盡歡拿他沒轍,在心裡自我寬慰:讓他磨蹭吧,反正受累的又不是我。
[系統提示,距離本次任務結束時間還有三分鐘!]
系統的提示音冷不丁地響起。
徐盡歡差點罵娘。
這種一言難盡的地方,這種一言難盡的情形,還要執行任務,簡直要命。
攬在司意肩膀的手不情願地緩緩上移,指尖輕撫在光滑白皙的脖頸,停留了兩秒,方才拿開。
司意的腳步,在徐盡歡觸摸他時就已停了下來,微微側過臉,和一臉冷漠的徐盡歡對上了視線。
就算徐盡歡毫不掩飾眼底的嫌惡與抗拒,司意的目光,依然隨著上漲的慾念,逐漸熱切了起來。
扶在後背的手收緊,將徐盡歡往懷裡摟得更近了些。
在司意開口喚「師父」之前,徐盡歡捏住他的下巴,將他的臉轉了過去,冷聲道:「看路。」
這次的命令,對於此刻被慾念心魔纏身的司意來說,並不如往日那般有威懾力。
徐盡歡剛鬆開手,司意的臉又轉了回來,本來清透的少年音不知怎的低沉了不少,離得近了,聽起來居然有幾分動人:「師父,您真的那麼討厭我嗎?」
是,比你想像得還要討厭。
心裡是這麼想,徐盡歡卻並沒有說出來,冷著臉沒有答話。
不知是不是錯覺,司意剛才這句話里,隱隱讀出了一絲威懾的意味,若是徐盡歡說出討厭二字,就要把他丟進這泥里一般。
就算徐盡歡教訓司意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他也實在不想在這種髒亂差的地方動手,一落地,他那雪白的靴子便會沾上滿腳臭泥,想想就糟心。
眼睛一眯,神色更冷,語氣卻是柔和了些:「好好走路。」
司意不動,湊得更近了些,近得已能感覺到滾燙的呼吸噴灑在耳側,微風吹起髮絲掃在脖頸,微微刺癢。
徐盡歡冷著臉後撤。
司意勾起嘴角,目光曖昧掃過徐盡歡微抿的薄唇:「不討厭,為何要躲?」
徐盡歡不再多言,右手召出天神之刃,橫在司意的脖頸,刃口微微下壓:「繼續走,或者死,你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