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期末考已經很近了，一個月不到，但比她們的期末考更先到來的是畢業，高年級的學長學姐畢業了，她們的輩分在提升。

學校福利不錯，當時還在校的畢業生一人一張車票，打包送回生源地。

大航大一社團招新的時候參加了一個志願者協會，畢業生離校那天理所應當被抓了壯丁，大航請了一節課，她們等下課了也去湊熱鬧，還沒有到校門口就已經是人山人海。

她們找到大航的時候她在志願服務站點，對著每一個提著行李過路的人叫一聲學長或者一聲學姐，附帶遞過一瓶水。

水還不便宜，兩塊錢的娃哈哈，以前阿絨喜歡娃哈哈的代言人，去批發了一件一升的娃哈哈，她天天跟著喝也沒有喝出多大的區別。

「學妹辛苦了啊！」舍長笑嘻嘻地過去接水。

「喏！」大航又遞了兩瓶過來。

石海順手接住，「再來一瓶。」

「再見才會相逢。」大航一邊開解一邊又遞了一瓶過去。

石海沒有搭話，匆匆拿著水就離開了。

「來了多少車？」陶下雨偏著身子往上看，遠遠的看不見盡頭。

「八九十輛吧！」她才出來就在這裡了，沒有注意過，不過聽他們談論好像有八十幾號車。

「畢業不散場，我們擇日就見。」

身後的廣播站的播音員在讀著同學們的來信，留言。

一個轉身舍長也不見了蹤影，估計是偶遇了畢業的朋友。

「你不去送人？」大航問陶下雨。

「不去！」這一屆的畢業生和她關係很好的基本沒有，大家都在忙著和最好的朋友話別，她就不去湊熱鬧了。

廣播里各種祝福通知熙熙攘攘在播報，車子定下的離開時間已經到，但校門口還是有很多的人在道別，

志願者站點的對面是一個留言簽名版，很多的學長學姐在那裡留下自己在學校的最後一筆。

陶下雨百無聊賴，幫著大航送水。

「你男朋友今天也去酒店了？」大航有些詫異地問。

「嗯」陶下雨點頭，畢業送別的主場是畢業生的，他們這些非畢業生更多也就是奏一個熱鬧。

「我們也只有兩年了。」大航有些老氣橫秋地感慨。

「我們說不定不能親自感受這個場面。」七八十輛大巴，說明有很多的畢業生並沒有回校，說不定兩年後的她們也是一樣的，要麼已經在遠方有了工作，沒有時間回來告別：要麼在茶城找一份工作，不會再踏上歸程的大巴。

「但是很有儀式感啊！」身後換了一個男播音，聲音大了不少，大航只能提升聲音。

「但是畢業的時候你要回家做什麼呢？回家找媽媽？」

「學姐，路上帶瓶水，前程似錦。」陶下雨給拉著行李箱路過的女生遞水，雖然她在心裡嘀咕，其實也不一定就是學姐，說不定是來送學姐的學妹，當然也有可能是來送學長的。

「謝謝！」那個姑娘溫柔一笑，接過水，又拉著行李離開了，四年啊，這裡有她們四年的青春。

「你不要這樣現實好不好？」大航抱怨，都不可以友好地做朋友了。

「但是現實如此。」陶下雨將手中的水遞了出去，拿出正在震動的手機向大航示意了一下，走到一邊接電話。

「凡且。」

「你在校門口？」趙凡且笑著問。

「嗯，是不是很吵？」陶下雨一邊講著電話一邊源著門口的小河往遠處走。

「可以聽見廣播的聲音。」

「你們休息？」一般中午忙碌之前他們都有一點休息時間。

「對，你有去送學長學姐嗎？」

「沒有。」

「車子還沒有開始離開？」通知說早晨九點發車。

「沒有，大家都在道別。」剛剛42號車的司機還來讓播報員播報，讓乘坐42號車的學生上車，說42號車目前只有一半的學生上車。

「場面應該很傷感吧？」趙凡且的聲音聽起來也有幾分感慨。

「對啊，廣播里的背景音樂也是離別的車站。」陶下雨說著打開了免提讓他聽。

唱過兩句歌詞陶下雨關了免提問：「聽見了嗎？」

「聽見了。」

「我們也只有兩年了。」

「嗯」陶下雨淡淡應了一聲。

「那你要回生源地嗎？」趙凡且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空曠，情緒並不明顯。

「都可以。」陶下雨直說，而且很有可能是不回，阿絨也要來茶城了，茶城的經濟水準也更高，留在這邊發展的機會更多一些。

「好」趙凡且意味不明，但聽著心情不錯。

「你呢？」簡直了，還會拐彎抹角試探她的態度了。

「自然是你在哪裡我在哪裡？」

「包括回老家？」陶下雨難得小女生一回。

「是的！」趙凡且說的很真誠。

「那好吧！」總是能撩到她。

「我要回去了，大航一個人看著很可憐。」陶下雨回頭看了一眼，校門口還是人來人往。雖然看不見大航的聲音，但並不難想像她的忙碌。

「好」趙凡且等著他掛電話，難得有一次是她先提出的，之前都是他急急忙忙被叫走。

陶下雨利落掛斷了電話，背後還是那樣熙熙攘攘，給這場離別減輕了幾分傷感，但仔細一聽還是有很多的哭聲，擦肩而過的人有不少都是紅著眼眶的。

「這麼快就纏綿完了？」大航頭也不回地問。

「我心疼你啊！」陶下雨一點腹稿不用打。

「呵」

這是這個態度意義很明顯的字，通用於不同場合，此時此刻很好地表現了大航不信的態度。

加上轉身看向另一邊，表現明顯。

「幾點了？」大航開口問，一開始通知九點發車，她以為最多九點半應該就結束了，不曾想預料出錯。

「十點差二十。」

「天！」大航踮起粗壯有力的小腿觀望，「還沒有車離開啊！」

「估計快了！」後面廣播已經在一遍一遍播報要登車的消息了。

又過了十多分鐘終於見一張大巴挪了下來，是一張地級市的大巴。

「終於！」大航回覆了一些活力，更多的人已經在陸續登車。

志願者協會早已安排好了同學站在路邊揮手告別。兩邊都是陌生的人，揚著笑臉告別，帶著彼此的祝福。

學長學姐們，前程似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