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高門大家惡齪多
小說: 成為人生贏家才放過你 作者:书生九华 字數:4100 更新時間:2019-09-23 04:09:04
正午的陽光格外刺眼也格外炎熱,但常家一行人早在半個時辰前全都穿戴整齊等在了大門口。
一輛前方由四頭高頭大馬排頭拉車,外皮鑲著金銀玉石的巨大馬車停在了常府門口,十幾個身著便裝錦衣衛開道率先清理了街道,太監這才小心的掀開布簾,以人做梯蹲在馬車的下沿,等待馬車裡的人下來。
「貴人,已經到了。」太監小聲通報。
一雙手先是拉開了布簾,身子高大的人整個擋在了門口,向馬車內柔聲說道「小阿七,到地方了,出來罷,陽光刺眼父親替你擋著。」
白玄的笑容看得白澤毛毛的,心裡推演了很多遍渣爹的用意,還是沒想明白這人讓他在常家選書童的意思。
「謝謝父親。」白玄先和白澤約定過,皇宮之外倆人以父子相稱,白澤不知道他又玩什麼把戲,索性由著渣爹的性子。
「謝什麼?」白玄笑的牙不見眼的,伸手摸了摸白澤的頭髮,看樣子很是滿意兒子對自己的稱呼。
底下的人哪裡見過那個脾氣難以琢磨的殘暴君主這般對自己的兒子,都看得呆愣住了。
小阿七?七皇子?莫不是那個罪人妖妃之子?他何時從道館裡出來了,還這般得了皇帝的青眼。
陸將軍剛回京城未超過一日,自然不是很清楚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但是七皇子間接害死他的女兒這事兒,他倒是聽家裡人說過不止一次。
等到那人從馬車出來之後,眾人更是連呼吸都忘了,好一個粉雕玉琢的人,劍眉入畫,眼眸如星,臉龐初見男人的輪廓,卻沒有白帝那般張揚的稜角,反而有些難以形容的高冷艷麗之感。
不愧是當年名滿天下的寧玫之子,近似於妖。如今年歲還小少了些味道,可不難看出成年之後,此人會散發出何等的絕世風華。
底下定力稍差的年輕人已經有的已經吞咽起了口水。
卧槽,全尼瑪狗看骨頭的眼神瞅著他,人肉可不怎麼好吃,亮晶晶的一片眼睛,看得白澤嘴角有些抽搐。
「恭迎貴人駕到。」齊刷刷的一大片男男女女跪倒在地。
「起來罷,常愛卿,你的夫人可好些,之前御醫診治可有起色?吾帶了一些補品來探,幾年未見了,今日吾可要與你好好促膝長談一番。」白玄親自扶起了常老將軍,一面招手讓其他人站起來。
「臣下求之不得。」常老將軍也是做出一副感動到不行的樣子,扒著白玄的兩隻手臂涕泗橫流。
喂喂,你們做樣子要不要這麼誇張,反正皇帝出來看常家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非要掩耳盜鈴裝貴人來訪皇帝未動的樣子,做給其他朝臣看也就算了。
人家剛搞死你女兒,囚禁你孫兒,圍觀你快要被氣死的老婆,你還可以這麼感動,您老人家這演技他白澤也是真服氣了。
「父親要與老將軍聊聊家常,不若小七兒自己在府中玩耍一番如何?老將軍也有適齡孩孫罷,不若陪我這個孩子參觀一番?」白玄笑著對白澤提議。
「那是自然,常樂,你帶貴人去玩玩罷,注意分寸,莫驚了貴人。」老頭點了一個穿著儒袍的青衣男子,讓他陪著白澤遊玩府邸。
「貴人請隨我來。」常樂深深的一鞠躬,向白澤做了個請的手勢。
「甚好。」白玄點點頭,朝白澤眨了眨眼睛,率先進入了常府。
感情他們從頭到尾都沒問過自己意見是吧?玩個鳥蛋,一群人圍觀怎麼都不舒服,也不好探聽虛實,得想個法子甩開他們。
「小哥哥這裡有大金魚麼?」白澤對對手指頭笑著發問,滿臉都是天真無邪。
「回小貴人的話,有的。」青衣人笑眯眯的佝著腰,對白澤那是恭敬的不行。
「那我要看大金魚。」養金魚的地方應該有池塘吧?實在不行就把這貨整跳水好了,不行,騷亂太大不好行動,嘖,也就是青禾那個鬼精靈丫頭不在,否則這事兒好辦的多。
「……是。」青衣人楞了一下,還是答應了白澤。
也不知道那邊今天方便不方便。
白玄和常將軍去了主廳,白澤跟著常樂穿過亭台樓閣,前往後院的景觀花園。
一路上的亭台樓閣內芯皆是沉香古木所制,聞起來有一股特有的古檀香氣,而樓閣一旁的樹木,枝丫也是修剪的圓潤光滑,不時出現的景觀假山,都保留著天然呈現出的模樣,未加人工雕刻。
看來這常家家底的確很不錯,家裡的裝飾不算逾越,卻又別出心裁,不愧是皇帝面前的第一大世家,渣爹要處理掉他們還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搞定的。
此次白玄其實是借他這件事兒的由頭來敲打常家,可惜常家人硬氣,愣是把老頭從邊塞喊回來給皇帝下畔子示威來了。
「架、架架,快點爬,你這匹懶畜生。」
「該我了,這次你要扮狗,叫幾聲,快!」
「不!」
……
幾個孩童吵鬧聲傳入了白澤的耳朵里,一直在介紹府邸景觀的常樂愣了一下,叫身邊的侍衛要去趕人。
然而白澤卻自己朝那邊走了過去。
「貴人,小孩子頑劣,衝撞您如何是好。」
「我就是小孩子啊,和你們這群大個子在一起一點也不好玩兒,那邊那麼熱鬧,我就要看看。」開玩笑,方才他一說要到御花園常樂就一副便秘臉,裡面一定有貓膩,不來玩玩,對得起白大爺在你身上浪費的時間麼。
「是……」該死的,就知道那幾個小鬼又在這邊玩那個孽畜,偏偏是今日,為何不能老實一點呢。
白澤轉過幾個花園的拐角便看到三個穿著華服的小孩子,圍著地上的什麼人拳打腳踢,地上的是個瘦弱的孩子,他的脖子被人用一根細細的鐵鏈捆住,另一頭正牽在一個小孩子的手上。
他們嘴裡叫囂謾罵著小畜生學狗叫,殊不知自己的樣子才像一條條瘋狗。
那孩子抱著頭蹲成一小團,嘴裡固執的回念著「我不是畜生,我有名字的……」
他的身上除了脖子以上的臉光滑無傷之外,身體上其他裸露的地方,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肉,可以想像衣服下的身體上還會有多少傷痕,脖子上因為常年的捆綁,甚至鐵鏈有些已經微微陷入了肉里,皮膚上有鐵鏈的痕跡。
其他的小鬼可不會注意這些,瘋狂的拉扯鐵鏈,他的脖子幾乎鮮血淋漓,就算是受到這樣折磨,地上的孩子眼睛裡依舊閃動著某種光芒,尖銳而固執。
常樂好不容易追上了白澤,眼前的畫面他看到後也只是小小的皺了皺眉毛。恐怕他擔心的是花園的草坪被那個孩子的血給弄髒了,到時候喜歡花草的母親會斥責他。
小心的看了看白澤的臉色,發現他看著眼前的畫面毫無表情,醞釀了一番,他還是開口解釋道,「貴人有所不知,這個小畜生是青樓妓子所生,非要到我常家來討要什麼說法,也不知道使了什麼下作手段……老實說這個東西到底是不是父親的種都不知道,不過我常家還是收留了他,畢竟我將軍府不缺一口飯。」
「哦。」白澤依舊面無表情,了解他的人恐怕會知道,他這是氣毒了的表現。
常樂見白澤依舊看著地上的人,心裡暗罵怎麼這些家裡的小表弟這麼不省心,偏偏讓貴人看到這些東西,一面趕忙繼續說道,「貴人不是還要看金魚麼?那邊有七彩池,裡面的金魚可是漂亮的不行。」
「那便走罷。」白澤抿著嘴和地上的人對視一眼,便錯開視線跟著常樂的步伐掉頭,一步步朝前走著,常樂也示意身邊的侍衛趕緊的把那群熊孩子趕走,讓他們到別處去玩,不要帶小畜生出來污了貴人眼睛。
此刻白澤卻將袖袍里的手悄悄伸了出來,小幅度的拍了拍手。
御花園裡的鳥收到指令盡數朝他這邊飛來,常樂見鳥兒飛來,很高興的給白澤介紹起來,「貴人請看,這是彩鳳鳥……」
話音未落,『吧唧』一大團新鮮的鳥糞掉在了他的臉上,「啊——」還沒等他窘迫完,一坨接著一坨熱乎乎的鳥糞接連降落在他的頭上。
「保護貴人!」虧得這時候他還想著白澤的安危,常樂差人將白澤圍在了人堆里,怕這些濁物沾染到他的身上。
事實證明他多慮了,所有的新鮮米田共都是朝他一個而去的,噴的他滿頭滿臉滿身都是乳白色的糞便天堂……
「這還真是……聞所未聞。」白澤一副驚訝到不行的樣子,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貴、貴人、在下,先去洗漱一番,勞煩貴人稍加等候。」就在他說話的時候糞便機槍還在掃射中,他的嘴裡甚至都被塞入了幾團。
「你去罷,加油!」頂著一堆不斷疊加的屎,常樂幾乎是屁滾尿流的離開御花園。
呵呵,鳥屎好吃麼?滿嘴噴糞吐不出人言的傢伙。
侍衛站在白澤前方,還沉浸在剛才被鳥支配的恐懼中,沒人注意到白澤已經躲到了身後的草叢裡,他穿過草叢,自己一個人又悄悄的返回那群小朋友所在的花園。
他們可能收到了常樂的警告,沒有再大聲的謾罵被捆綁的孩子,而是強行壓住他的雙手雙腳,騎在他的身上玩騎馬遊戲。
他們還只是個孩子,老子絕不會放過他們。
「住手。」白澤的聲音適時的打斷了幾個人的動作。
「你是誰?」熊孩子全都看著白澤,還是一副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的樣子。
「要和我們一起玩嘛。」說著還拉扯了一下鐵鏈,金屬碰撞的聲音讓白澤臉色更加難看。
「這個小畜生很結實的,不會被玩壞。」另一個人主動把鏈子遞到了白澤的方向。
「真是讓人感到噁心。」白澤看也不看旁邊的孩子,直接一揮衣袖,離他最近的那個小鬼直直的倒飛了出去,『噗通』掉進了御花園的水池裡。
「我看你們腦子裡全是水,不如灌幾條金魚進去養養。」接著白澤的衣袖再揮舞幾次,其他人就像下餃子一般,接連入水。
走到這人面前,白澤蹲下身子試探性的摸在了地上那孩子的脖子上,發現上面有上藥的痕跡,看來常家並不都是一群喪心病狂的瘋狗。
鐵鏈的介面是焊死的,根本解不開,白澤幹脆直接運起了道術,手掌接觸到鐵鏈表面,一瞬間整個鐵鏈都化為涅粉,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快走,會被、他們……懲罰的。」那孩子本想推開白澤,但看到自己手掌上全是血污,彆扭的退了幾步。
「懲罰我?呵,恐怕常家還沒那個本事。」白澤直接將人打橫抱給公主抱了起來。
此刻白澤下定了決心,渣爹如果真想用他做筏子來常家搞幺蛾子,只要能搞垮它,他白澤將全力配合 。
一家人貴為貴妃的女兒心腸惡毒不算,就連孩子都如此沒有教養,老頭還學會了罷工威脅皇帝,這樣的國家毒瘤不處理,難道還留著過年麼。
「你怎麼不問問我剛才用了什麼妖法?是不是妖怪,要吃了你的肉之類的。」懷裡的孩子安靜的可怕,僵著身子甚至不敢在他的身上移動一下,白澤掂了掂他的屁股,這人卻更加僵硬,像是裝死的小動物一樣……這人未免太可愛了些,白澤不禁笑了起來。
「……妖怪,是不會來救我的。」那小孩感受著白澤胸腔由於笑容的震動,心裡逐漸溫暖了起來,放鬆的靠在他的懷裡,也不再怕自己身上的污泥弄賬他的雪白衣服了。
這是繼二哥之後,來自這個世界的第二份最為妥帖的溫暖,他莫不是神?他告訴他,他不必擔心常家了,他的笑容有那樣的力量,讓人相信他什麼都能做到。
雪白衣服上被自己的血污弄髒的地方格外刺眼,但他卻滿不在乎,反而在抱著他的時候,小心的避開了他身上那些些微骨折的地方。
真是個溫柔的人,他也未曾懷疑過這個人說的話究竟是不是真的。
白衣上的四爪白龍,原來如此……這樣的人倒是真的值得穿上那件明黃的五爪龍服。
「我叫白澤,你呢?」
「我叫……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