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太學預選試
小說: 媳婦,來一起坑錢麼 作者:榕语 字數:2245 更新時間:2019-09-23 04:54:09
沈靜秋沒有找到陸佑謙,只得暫時把心中的憤怒壓下,專心準備太學的預選試。
很快,預選試的日子到了。
照例吃一個素菜包子,沈靜秋進了考場。
一切似乎如常,可在看到試題的那一刻,沈靜秋周圍發出了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是了,拜陸佑謙所賜,太學預選試題的難度現在在這些考生眼中,簡直如同——默寫三字經百家姓一樣簡單。
太學的監考老師也目瞪口呆,有史以來第一次,幾乎所有考生都刷刷動筆,洋洋灑灑,筆下似有千言萬語。
可偏偏,所書寫的內容又都有理有據,還頗有見地的樣子。
在心裡把陸佑謙罵了一百八十遍,沈靜秋卻還是照著陸佑謙給出的答題思路認認真真把試題答了,另外又寫了些自己的見解。
出考場的那一刻,沈靜秋的心情真是百感交集,不知自己是幸還是不幸。
、沈靜秋不知道的是,在他和其他考生一起參加考試的時候,在大學士蘇筠的府邸,一場針對陸佑謙的討伐大會正在激烈進行。
以蘇筠為首,太學四位教學先生坐成一個半圈,圍住陸佑謙。只是他們的眼神無一例外,都憤怒得想殺人。
因為陸佑謙,這次考試的試題算是完全廢了。
第一個討伐陸佑謙的就是這次預選試的出題人吳端,「陸佑謙,你到底想幹什麼!」吳端簡直都想不顧斯文禮儀,衝上去掐住陸佑謙的脖子,狠狠掐死他!
陸佑謙看了眼前這本自己那本試題分析的書,心裡還有些沾沾自喜,嘴角不自覺就勾了起來。
「咳咳,談正事呢,嚴肅點。」坐在蘇筠身側的太學先生傅明書敲了敲指節。
蘇筠語重心長道:「小謙,這次確實是你的不對,老師並不阻礙你出試題分析,但這件事應該先跟我們商量,相應的修改預選試的考題才對。「
修改,那我押題還有什麼意義?當然,這句話陸佑謙只敢在心裡說。
「我認真地翻看了陸公子的試題集,於預選試的試題幾乎完全重合,這次的考試相必會有大量的雷同卷。對學生的考察,完全失去了意義。」太學先生奚明卓淡淡道。
「當務之急,還是想想怎麼向皇上交代吧。」吳端咬牙切齒道。這次,若是皇上追究,他無論如何都逃不開責任。
奚明卓搖搖頭,」皇上向來不過問預選試的事情,這點不用太擔心。「
「蘇學士,陸佑謙是你的學生,這事情他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傅明書道。
陸佑謙跪坐在下首,等候著發落,也不辯解,反正太學的幾個先生都是他的老相識了,又不是地痞流氓和惡霸,總不能吃了他吧?
蘇筠如何不知陸佑謙想的是什麼,自己這學生才學了得,可近幾年性子越發混不吝。見他還在走神,蘇筠重重放下杯子,總算是拉回了陸佑謙飄忽在外的元神。
」老師,各位先生,我認罰,這次是我疏忽了。「
摸摸鬍子,蘇筠滿意地點頭,還算是識相,順勢就替陸佑謙說情,「我這學生今次是做錯了事,我也給各位先生賠個不是,是我管教無方了。」
字裡行間的回護之意,在坐的四位先生又如何看不出來。
陸佑謙的才學,在當年的清晏班就是有目共睹的,最無可辯駁。自然,他也是蘇筠最引以為豪的學生。
只可惜了他命格奇異,註定了他無法出仕。
吳端心裡有氣,冷嘲熱諷,「陸公子才學過人,今次預選試還不知有多少卷子儘是陸公子文章中的句子。」
奚明卓「咦」了一聲,欲言又止:「不如……」
「不如什麼?」傅明書問。
奚明卓看著陸佑謙,臉上浮起一絲算計的笑容,"當年雖然身在大學士親自授課的清晏班,但陸公子次次第一,為太學也掙了不少名聲,藏書樓三樓如今還是陸公子在用著。今次,不如就由陸公子為我們改卷吧。"
吳端一愣,旋即大笑,「哈哈,奚先生此話在理,既然考生背的寫的都是陸公子的文章,也便只有陸先生才能看出他們之間的差距了!」
陸佑謙一愣,讓我改卷?
傅明書也笑了,「此舉甚好,我同意。不知大學士意下如何?」
還能如何?蘇筠身為大學士,也不好拉下面子來再說什麼,「如此,小謙就去把太學幫幫忙吧,就當向先生們賠罪。」
等等,我做錯什麼了?要這麼對我。
陸佑謙想著措辭,「等等,我才疏學淺,幾位先生……咱們再……商量商量?」
傅明書起身告辭:「就這麼定了,陸公子能者多勞。傅某先在此謝過。」
奚明卓:「多謝陸公子仗義相助。明日便在太學恭候陸公子大駕。」
吳端哈哈大笑,心情前所未有的暢快,「陸公子,多謝多謝。「
直到三人走遠,陸佑謙依稀還能聽到什麼「明日一同探討棋藝,去蒼岩山賞雪,陪夫人寫春聯」的話,感覺自己掉入了一個大坑。
陸佑謙心裡委屈,「老師——」
「我都拉下老臉替你求情了,還想怎麼樣。這事就是你的不對,幾位先生賣我面子不追究,別不知足。」
「哦。」
蘇筠問:「聽說,你爹娘在給你安排婚事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
「老師,咱們能不關心這個嗎?」
「要真是娶了妻能改命,你就從了吧。以後入朝為官,一展身手,不正是你當年的理想?」
陸佑謙生來命格奇特。他出身皇親國戚,本可以襲爵,可在冊封當日,莫名其妙地生了天花,此後再冊封,又意外掉落的花盆砸中,此後沒提到冊封,陸佑謙都會遭遇橫禍。陸之言和華陽公主請來道行高深的清玄道長為他算命,只得到兩個字:福薄。
福薄,有很多種解釋。陸佑謙活著的每一天都在向世人詮釋這兩個字。
可偏偏,陸佑謙自由天賦異稟,才學了得,滿腹經綸。於是,世人又每多嘆息之言。
「老師,我曾在民間聽過一說法,你可知為何這娶妻的時候又稱為『娶新娘子』?「
「說來聽聽。」
「未娶妻時,被娘親管著,娶了妻子,被妻子管著。有了妻子,娘親的責任就轉嫁到了妻子身上,故而是『新』娘,以此區別『舊』娘。」
「還有此說法?仔細想來,居然也不無道理。」
「所以,原諒我放蕩不羈愛自由,暫時還不想進入這座牢籠。」
「罷了罷了,終歸是你娶妻,與我何幹。」蘇筠無奈擺手。
預選試的第二天,在太學學監的三催四請下,陸佑謙回了太學。
等待他的,是兩千一百零三份卷子。
有零有整,讓他有些……無語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