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特琳用手輕輕搓捏著希米亞凍僵的耳廓，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把她的愛意釘進希米亞的心裡。

「我說我愛你。」

「我愛你，希米亞·柯林普萊特小姐。我愛你的整個靈魂，你所有的怪癖和你所有的小毛病。我愛你的優點，也以同樣的愛去愛你的缺點。愛你的突發奇想，愛你的天馬行空，愛你幼稚的怪脾氣，愛你的全部，愛你你用來愛我的全部的愛……我比你想像中的還要愛你，比你愛我還要更愛你！」

「我愛你，希米亞。不管是十年，還是二十年，甚至上百年，我都會用我的全部生命來愛你。不論我們是青蔥年少，是正當壯年，還是老之將至……我都會比昨天更加愛你一點……」

「我愛你的昨天，也愛你的今天，還會用更多的愛去愛你的明天。」

她捧著希米亞的臉頰的手一點點往下，在希米亞滿臉慌措中捉住她的手，接著整個人重心往下，最後單膝跪地。

希米亞的眼眶瞬間紅了。

「希米亞·柯林普萊特小姐，我以我的生命、我的名義、我的姓氏、我的家族榮耀、我的全部愛意為聘禮，向你求婚——」

「我希望從此和你分享我的整個餘生，我的家庭，我的榮譽，讓我的餘生里每一天都有你，我的每一份快樂里都有你，每一點福祉里都有你，每一個回憶里都有你。」

「你願意嫁給我嗎？」

她們身邊還有許多未散盡的人群，在零點的鐘聲里求婚的情侶不止他們一對，但是沒有再比她們更耀眼更吸晴的人了——一對正妹，宛若天神一般的高個子女神單膝跪地對她亞裔伴侶求婚！

潮水般的歡呼此起彼伏。

「答應她！」

「快同意啊！快答應她！」

「祝福你們！」

口哨聲和鼓勵的聲音炸開，希米亞的腦海里的光怪陸離是比剛剛的煙火更加澎湃洶湧。

眼淚模糊的視線，她看不清凱特琳的臉，但她的神情每一幀都能高清藍光無休止地在她腦海中回放。腦中的轟鳴隔絕了人間的喧囂，她的世界裡只存在剛剛凱特琳的話，以及她的求婚時的表白。

哪怕她們早已結婚，凱特琳手指上的戒指硌著她的指關節，而她的戒指正戴在手上躺在凱特琳的手心裡。

希米亞的眼淚奪眶而出，她想抬手擦拭，但凱特琳死死地拽著她的手，不讓她抽離分毫。

「……」

希米亞張著唇，卻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在哪裡。

她的靈魂出了竅，眼前跑過訴說著她整個人生的走馬燈。

計算機科學課上偷偷望著凱特琳背影的希米亞。

把選修課換成和凱特琳一樣的希米亞。

吃飯時一直偷瞄凱特琳的希米亞。

使著小性不讓凱特琳去看栗秀的演唱會的希米亞。

新年的煙火與鐘聲中望著凱特琳表白的希米亞。

…………

在埃菲爾鐵塔下求婚的希米亞，還有同樣單膝跪地求婚的凱特琳。

她們在新年的第一天里登記結婚。

在法國的葡萄酒莊裡舉辦的第一場婚禮。

還有第二場、第三場……

以及她們婚後度過的每一個節日、紀念日。

希米亞還在恍惚間見到了平行世界的凱特琳。

她們在四月的夜裡頭頂星空身披月，望著廣袤的銀河，思緒也飛往更遠的地方。

還有來自另一個平行世界的希米亞，她的眼裡一片死水，不再有分毫光彩，只有在見到凱特琳時才有了一丁點的活氣

走馬燈轉呀轉呀，平行世界裡月亮高懸，真實的月亮下面掛著一個小一號的血月。

凱特琳同希米亞離了婚，她摟著兩個孩子親吻著黑頭髮高個子男人的嘴唇。

…………

希米亞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回憶錄碎了，摟著丈夫親吻的凱特琳也隨著黑暗的離去而四散開來，消失在新年的問候里。

「我答應你……我愛你……」

喉管被淚水堵住了，好不容易才把聲音送出來，卻掩蓋在了白色的霧氣里。

「我答應你！」

希米亞用力甩去眼淚，擠壓著肌肉拼盡全力地把聲音吼了出來。

「我愛你！」

她的手肘用力，把單膝跪地仰視著她的凱特琳拽了起來，仰起頭獻祭般去親吻她的嘴唇。

人群中爆發出歡呼，而擁吻的兩人卻像是隔絕在了另一個世界。

只有她們兩個人的世界。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