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有坑的衣冠禽獸。

這是沈緒風給葉斐打的第二個標籤，對面的男人充滿了侵略性，偏偏又斂起狂野的性子，穿上西裝革履做出溫吞有禮的模樣，眼底燃燒著熊熊的慾望，真怕他要把自己燒沒了。

沈緒風怔愣過後，白了他一眼，轉身回到了房中，笑話，任誰也不能和一個惦記自己屁股的陌生人待在一起，還能恍若無事發生。

葉斐盯著他的背影，也不阻攔，紅酒入腹，連帶著眼底的情愫也被壓制。一方離場，唱獨角戲也沒什麼意思，葉斐慣性整理了衣服，反身回到了喧鬧的房間里。

「正找你呢，跑哪兒去了。」廖帆走過來一爪子搭在了葉斐肩上，附耳：「王家小公子找了你好久，好不容易搭的線，給個面子，別怠慢人家啊。」

「出去透了個風。」葉斐忽然覺著有些沒勁：「別，今天沒心情，走了。」

「不是，剛你心情不是還好好的，怎麼又沒心情了？」廖帆滿臉懵逼，這傢伙怎麼說翻臉就翻臉，比天氣變得還快。

「看上個獵物，被甩臉子了，哪兒來的心情。」

「你？被甩臉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喜聞樂見喜聞樂見。哪方大神，讓我也見見。這年頭，能讓你吃癟的人，不多了。」

「滾一邊兒去，真走了。」葉斐趁著沒人注意，拿起外套往外溜：「問起來就說...」

「有約了。」廖帆從善如流的接了下去：「回回都用這爛借口，你也不嫌膩。」

「有用就成，走了。」葉斐出門沒走兩步，就看到剛才的獵物靜靜的杵在衛生間門口，神色淡漠，卻又是看好戲的模樣。

有意思。

「做什麼呢，看這麼認真。」沈緒風讓他嚇一跳，還沒看清人，大腿外側忽然就被摸了一下，炸的後背汗毛直立，下意識扣住葉斐手腕就想來個過肩摔。葉斐巍然不動，他比沈緒風高了半個頭，借著身高優勢順勢把手搭在沈緒風肩上，這在外人看來，就像沈緒風拿起葉斐的手，主動把自己圈在了對方懷裡。還沒等倆人懟起來，雙人交戰的不和諧音調就從裡頭斷斷續續地傳了出來。

「呵。」葉斐心下瞭然，低聲笑了：「沒看出來啊，你還這麼純情？」

「滾。」沈緒風無意告訴外人這裡頭的主角還是自己現任男友，他還要臉：「鬆開。」

葉斐無所謂的聳聳肩，放了手，滿臉寫著「你自便」。

沈緒風沒理他，一步一步往裡走，直走到聲音的源頭才停下腳步，顯然他和葉斐的動靜絲毫沒有影響到上演活春宮的兩位主角，原是怎樣還是怎樣。葉斐倚在門上，饒有興緻的看著沈緒風的作為，看著他單手拿起空置的水盆，放在了水龍頭下，擰開極小的弧度，把聲音降到最低。隨著水位升高，水盆越來越重，壓得沈緒風小臂上青筋暴起。

嘖，真性感。

沈緒風單手拿著還有些不穩，晃晃悠悠的灑了不少，舉高水盆的時候，水流順著手臂流進內里，沈緒風腰側的衣料沾了水，貼在身上要透不透的，看的葉斐眼都直了。

楊成毅壓著樂曉楠衝刺的正起勁兒，兜頭被澆了一身冷水，扔下來的水盆「啪」的一聲正中後腦紅心，滿身熱火瞬間跑了個沒影，楊成毅，萎了。

「操！他媽的誰啊！」

等他提起褲子跑出來，外邊兒哪兒還有人。

「楊..楊哥...」樂曉楠扒著門，哆哆嗦嗦的瞅著人，試探性問：「還..繼續嗎？」

楊成毅余怒未消，回頭橫了樂曉楠一眼，剛才他壓在樂曉楠身上，從天而降的冷水被他盡數接收，樂曉楠倒沒沾多少，更顯得他有多狼狽。樂曉楠這話一說出來，楊成毅只感覺被人諷刺了個徹底，都直接在體內萎了，還問他是否繼續。

「呵。繼續，怎麼不繼續。」一聲冷笑，嚇得樂曉楠又是一個激靈，楊成毅這把火燒不出去，遭殃的只能是他。暗自把倒水的人詛咒了遍，樂曉楠陪著笑臉道：「那..楊哥...」

「換個沒嚐試過的地點。」楊成毅摸出一支煙擱嘴裡，舉著打火機拇指一動，燃了火星。抬頭看到樂曉楠瑟瑟縮縮的模樣，感到一陣的不耐煩，伸手使勁箍著人下顎，嗤笑：「怎麼，怕了？床上那股子騷勁兒你剛剛可沒發揮呢。」

「沒，沒有...」樂曉楠吃痛，小心翼翼的握住楊成毅的腕：「楊哥，要不要打聲招呼，還有沈...」

話音未落，楊成毅揚手給了人一耳光，力道大的樂曉楠只覺沒了半邊臉：「老子被人弄成這樣你讓我去打招呼！？」

「...」疼痛刺激出來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背在身後的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松，樂曉楠咬著牙生生忍下了這股氣，抬起頭又是一張笑臉：「那楊哥，我們走吧。」

...

晚風徐徐，市中心的鐘擺敲開了零點的大門，昭示著夜生活的開始。燈紅酒綠，觥籌交錯間不知又談下了幾筆交易，泯滅了多少良知。

葉斐亦步亦趨地跟在沈緒風身後陪他壓馬路，他想，這人怎麼能這麼對自己胃口呢，長相是，身材是，就連脾氣也對了幾分，越看越順眼。

打斷了楊成毅的好事沈緒風從裡到外都是愉悅的，根本沒發現葉斐還跟在他的身後，等他回過神來，回頭瞅見葉斐頓時眉心一擰：「你怎麼還在？」

「這路你家的？」葉斐笑的痞，痞的沈緒風能覺得眼前這人在說「因為想幹你啊」。

毛病。

沈緒風懶得搭理，伸手打算攔車回學校。

「要走？我送你啊。」

沈緒風看了眼：「車呢？」

「在維多利亞港地下停車場。」

沈緒風：...

「葉斐。」

「在。」

沈緒風嘴角逐漸拉出弧度，笑了。

真他媽的好看。

葉斐想，隨後他就聽見沈緒風咬牙切齒的問。

「你他媽是不是想幹架？」

「不想。」近乎是條件反射：「我想幹你。」

「...」沈緒風自然不會去問為什麼這種蠢問題，出色的外貌鮮少有人不會被他吸引，不過像葉斐這麼直白的，他還真是頭一次見。

「試試？」葉斐向來信奉主動才有肉吃，沈緒風的沉默不言落在他的眼裡就是有機會。

「成啊。」沈緒風驀地笑了，應的爽快。這一笑，葉斐就移不開眼。

人來人往，行事匆匆，倒無人能顧及這邊。

沈緒風單臂環上葉斐的脖頸，側首親吻人的頸側，溫熱的呼吸成了火引子，點燃了葉斐。身體相貼，葉斐胸腔里加速的心跳沈緒風感受得真真切切，他另一隻手又探入葉斐的外套里，摸上腰側上下來回輕撫，手上熱度與體溫交錯。

操！葉斐的嗓音頓時啞了。

「就近？」他問。

「就近。你夢裡。」沈緒風利落抽手，趁著葉斐還沒緩過神來一把將之推開，轉身匿進人群里。

葉斐：...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