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一次的祭祀比不上年底的大祭，清堯只需念誦祭文，率領蚩黎族人蔘拜月神，祈禱保佑蚩黎族風調雨順，族人身體安康。

祭祀結束之時，已臨近亥時，清堯回到住處時阿翎這孩子竟然還沒睡，正坐在床上等他。

這小子洗幹凈了，換上幹凈的衣服後倒還有模有樣的。

這長相也讓清堯驚訝，之前阿翎一直都是灰頭土臉的，所以他沒仔細看過，沒想到沙漠里長大的孩子竟然白白凈凈的，還有那雙眼睛明亮有神，幹凈的讓人看不到一點雜念。

「師父。」床上的孩子突然喊了他一聲。

清堯沖著他點了下頭，「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等師父。」陌生的環境里，阿翎怎麼可能睡得著，之前能入睡都是因為聞到了清堯身上的氣味。

清堯愣了一下，他實在想不明白，這孩子看著他殺了人，被殺的那些人里可能還有他的親人，這孩子為何還要這樣的親近他。

「以後不用等了，明日我會讓人給你安排住處，從明天開始你自己睡。」既然收了阿翎做徒弟，那以後他們師徒倆就得朝夕相對，阿翎現在還小，要長大還要好些年，他不可能這麼多年都帶著這小子一起睡覺吧。

「哦。」阿翎有些失望的垂下了眼簾，躺到了床上。

清堯這些天也累了，換了一身尋常的衣服後也躺了下來，並拿出了從幽魂使那裡拿來的那截蠟燭仔細的瞧著。

感覺到身邊的孩子身體緊繃著，知道他還沒睡著，清堯放下蠟燭後說道：「明天我要出門一趟，大概三天後回來，這幾天你待在這裡不要亂跑。」

「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嗎？」阿翎突然抓住了清堯的胳膊。

清堯轉過頭來，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阿翎趕緊放了手，他想到上午在浴池邊，清堯踢他的哪一腳，到現在他都覺得腹部還有些疼。

只是這次清堯並沒有推開他，一瞬間冷漠的眼中還增加了些許的溫柔。

不過也只是一瞬間而已，清堯就將視線從徒弟身上收了回來，「我有事要去辦，帶著你不方便，只三天就回來。」

「你……」阿翎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你又要去殺人嗎？」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人給我殺。」他也不是見人就要殺的。

「不過說起殺人……」清堯突然坐起身來，在阿翎的臉上摸了一把，小臉蛋是真的又滑又嫩，「你真的從小在大漠里長大？」

阿翎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清堯有些看不明白了，「到底是，還是不是？」

「我記事以來就在那裡了。」

「記事？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清堯再打量了阿翎一眼，這小子也就六七歲的模樣，記事應該也沒幾年。

可阿翎的回答卻更讓他驚訝，「大概兩個月前吧。」

「兩個月？」清堯皺眉，「所以我殺的那些人你可以說根本不熟了？」

難怪這小子會選擇跟著他，若那些人里真有這小子的親人，就這年紀的孩子怎麼可能幹出認賊作父這種事來。

阿翎猛的搖了搖頭，「我是跟我娘親一起住在那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