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巧如程煜，站在花灑下，一動不動，豎著耳朵聽隔壁周文宣的動靜。

聽了半晌也沒什麼聲音，正打算趴在浴室隔板上去聽，卻被身後敲們的聲音嚇了一跳。

這裡是枸杞種植基地，大棚種植的枸杞已經成熟墜地，無人打理的園子雜草叢生。

幸運的是這裡有自主發電的太陽能，還有備用的發電機以及一桶桶的汽油。

最好的消息莫過於，這裡有蓄水箱，以及溫暖的洗澡水。

澡堂子是公共澡堂，開闊的浴室有遮擋鎖骨以下小腿以上的門板，水霧朦朧間說實在的什麼也看不見。

但現在只有兩個人洗，周文宣站在門前，挺拔的身高，輕輕一撇就能看見程煜剛發育完成的身體。

或者還沒完全發育完成，畢竟男性能生長到28歲。

程煜臉一紅，拽過毛巾遮蓋在兩腿之間，想了想又抬手擋住胸口兩點，配之努力平穩的聲音，說不尷尬都沒人信。

「什……什麼事……」

「我在外面等你」

周文宣草草掃上兩眼，拎著毛巾臟衣轉身離開，留程煜一個人兀自臉紅。

等離開浴室回到更衣間，周文宣站在儲物箱前，抬手捂臉，擋住才慢慢爬上臉頰的緋紅。

程煜慢洗滿幌出來，溫暖的熱水淋的他昏昏欲睡，半垂眼簾看著穿著完畢的周文宣，還沒等說話，一頭栽在他的懷裡。

程煜太困了，困到一動不動等著周文宣給他一件件套上幹凈的衣服。

「哥，你是不是討厭我呀……」程煜蔫聲癟氣的問道，任由周文宣擺弄四肢。

「沒有。」周文宣答道。

「那我為什麼讀不懂你的意思？」

程煜摟著周文宣的肩膀接力，讓周文宣方便給自己套上褲子。

「我的意思？」

「你明明知道我在說什麼……別裝榆木腦袋了好不好？」

程煜鼓起小臉，那表情委屈極了。

周文宣沒有回答，只是橫抱起程煜，手指勾著換洗下的衣服，帶著人離開浴室。

程煜有些失望，閉眼不再去看周文宣的臉，心裡一陣陣的抽痛。

他就當周文宣腦子壞了，一時間衝動了，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好了。

正當他說服自己忘記的時候，周文宣停下了腳步，他感受到周文宣低下頭湊在他的耳邊，用只有他一人能聽見的聲音，輕聲細語。

「等你十八歲。」

只一句話，程煜猛地睜開雙眼，哪有什麼周文宣，只有夕陽火紅，桌上是枸杞茶，還有一小碟不知從哪翻出的糕點。

程煜美滋滋的想著那句話，大概自己睡著了，也幸好沒漏掉最重要的一句。

翻身坐起捧著熱乎乎的茶，品嚐了一下點心，他似乎聽見門外有其他的動靜。

「我們確實是跟著你們過來的。」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伴隨著不安的皮鞋踩踏的聲音。

「是這樣的，您的戒備我們能理解，我們最開始是想跟著你們安全一些，並沒有像今天一樣靠的這麼近。」另一個女人急切的解釋「我帶著孩子，根本不方便。」

孩子，跟著他和周文宣的人……難道是之前見過的？

正說著，幾個人忽然間靜默下來，腳步聲急促混亂，正想著發生什麼，推開的門猛地撞在程煜的腦門上，留下一塊紅彤彤的印記。

程宇捂著腦門後退兩步，委屈的看著推門進來的周文宣。

周文宣二話不說把人壓到牆角，藏在窗簾後，深情緊張的透過縫隙望向窗外。

窗外是勾起基地廣闊的農莊，原本安安靜靜的院子里，此刻燒開水沸騰一般，從地上爬起無數喪屍。

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從每一隻喪屍的肺部同時發出，越來越多的喪屍井噴一般從加工廠房、員工宿舍樓鑽出，然後彙集向辦公樓。

「前門已經上鎖，我們要想辦法儘快離開！」之前的男人才推門而入，站在門口輕聲筆畫。

他的眉骨上有道疤痕，是之前無意中就的驢友。

周文宣點點頭，耐心的撿起桌上的糕點零食塞到程煜的衣兜里，放低了身姿和人平視。

「等到下一個城市再帶你休息好嗎？」周文宣一邊耐心的安撫一邊攤開手掌遞出一把警用手槍。

「好……」程煜點點頭，接過槍拽住周文宣，揚起一個自信的笑容「那說好了，既然這一次給我槍了，那麼，我來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