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收拾好了包袱，他的東西本來就不多，拾吧拾吧才湊齊一個包裹，來時多少東西，走時依舊多少東西。

最後看了一眼整個院子，展昭頭也不回地離去，出了大門的那一刻，他的心頓時空了，好像有什麼東西一下子沒了，空落落的，就像沒吃飯一樣胃裡空落落的感覺一樣。

他走了沒幾步，卻被一個人攔住了去路，那個人他認識，是八賢王身邊的人。

「展大人，王爺請你去一趟。」

展昭頓住腳步，隨即跟著來人一同離去，王爺來請必定不是小事。

「展護衛你這是？」八賢王看到展昭肩頭背著的藍色包裹先是一愣，旋即嘆氣，好似明白了什麼，「他果真疼你。」

「王爺此話怎講？」展昭忍不住上前一步，心裡隱隱有預感，包大人讓他離開果真有事出原因。

「唉，展護衛可聽說過沖霄樓？」

「有所耳聞。」

八賢王遂將來龍去脈以及趙禎的意思說給了展昭聽。

「是去是留，但憑你自己，只是要可惜包拯了。」

展昭臨走前聽到八賢王說了這麼一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只知道等他再抬頭時他已經回到了開封府。

「展護衛你怎麼？」

「大人，為君分憂也是展昭的分內事之一，你是青天，天下可以沒有展昭，但是天下不能沒有你。」

「你還年輕。」

望著青年轉身離去的背影，包拯垂下手，只呢喃出這麼一句話，卻不知道這也是他對展昭說得最後一句話。

展昭死了。

接到這個消息時，包拯跌坐回了椅子上，攥緊拳頭，他閉上眼，將眼中的氤氳都悉數收回去才睜開眼。

白玉堂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展昭會死了，他只是回陷空島幾天而已，這貓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他在哪？」

「襄陽，沖霄樓。」

包拯第一次發現原來人悲傷到極致真的會眼眶通紅，猶如從地獄一路殺出來的惡鬼。

他不知道貓鼠二人什麼時候這麼要好了，卻知道白玉堂是真心為展昭的離去感到心痛，也許是俠士之間的惺惺相惜吧。

白玉堂走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就連他最親密的四個結拜哥哥也不知道。

包拯看著天邊殘陽染紅的幾片雲彩，突然心頭一跳，他猜那個鮮衣怒馬的華美少年怕是也回不來了。

果不其然，沒多久江湖又興起了一股傳言，繼御貓展昭歿在沖霄樓後，錦毛鼠白玉堂也搭了一條命進去，一時間人人談沖霄色變，很少有人再去一探沖霄樓。

開封府院中那棵不知長了多少年的梨樹又開花結果了，一個個成人·拳頭大小的梨掛在上面，看上去很喜人，頗有豐收的意思。

因為龐太師的倒戈，襄陽王的很多罪證被扒出來，其中包括通敵賣國的證據，最終被判秋後處斬，一切似乎都塵埃落定了。

「束竹，又一年了啊。」

「大人，天涼了，早點進屋吧。」

「唉，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