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被綁住四肢扔在地上，眼睛被蒙了黑色的布條，嘴巴里塞了白色的一團。戚燁臉上沒什麼表情，他看著眼前還沒清醒的吸血鬼，突然拔出噬玡，扎進了克里斯的肩膀。

「唔！」昏迷的人由於疼痛醒了過來，血液染透了熨帖的襯衫在筆挺的燕尾服外套上漫延，待看清眼前的情況，他卻沒有掙扎，與戚燁對視。

戚燁的手狠狠拉了下來，克里斯發出一聲壓抑的哼聲。血液四濺，鋼鐵味的信息素在房間里炸裂溢了出去，他拿起掉落在地的斷臂轉身扔給成祺。「派人給lune，讓他主動來和我們談，不要讓其他人看見這個。」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一臉嫌棄。「味道真他媽難聞。」

成祺接過斷臂出了房間，並找了人處理克里斯的傷口和信息素問題。

莫辰跟在戚燁身後，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一直到了附近的荒林，戚燁倚著樹點著了一根煙。「說吧。」

「老大，你知道朱閆會死嗎？」莫辰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我不該問這個問題，戰場上生死本就難以預料，可老大你把任何因素都計算的那麼準確….」

戚燁吸了口煙，吐出的時候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他看著這個eagle隊里最年輕的人，進入隊里才不過半年，這也是他第一次上這種戰場。「你說得對，沒有人能預料生死，我只是將諸多情況都計算出來，然後賭一把。」

莫辰低著頭，幹練的短髮上有些水珠，不知道是清晨的霧氣還是一夜奔走的汗水。「賭輸了就會死。」

「賭輸了就會死。」戚燁肯定道，然後他注視著這個被他帶起來並選進eagle的人。「你還記得進入eagle我問了你什麼嗎？」

「有沒有為信仰付出生命的決心。」 年輕的小夥子抬起頭，頓了頓。「我不怕死，可是用同伴生命賭贏的勝利真的值得嗎？」

戚燁抽完了一根煙，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你的信仰是什麼？你覺得他值得就值得。」

莫辰沉默。

「你是不是還想問我是不是為了回去約會才選擇這麼冒進的方式？」戚燁笑了起來，他並不生氣。

被猜出了心中所想，莫辰皺了皺眉，「沒…只是…」

「任何因素都不會影響我的判斷，找到最有效收益最高的方式，所有顧慮都不是問題。」戚燁說的很慢，似乎想把這些話刻在他心裡。「只有這樣，eagle才能戰無不勝，成為最鋒利的武器。」

「所有顧慮都可以拋棄？」莫辰突然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他的隊長說的沒錯，可這些話像寒氣刺入皮膚，寒冷鑽進骨髓，他不禁哆嗦了一下，或許是因為他還無法想像將人命算入收益，這種方式太冷漠了。

戚燁不再多說，煙抽完了也該回去了。經過莫辰的時候，他安撫似的拍了拍年輕者的肩膀，曾經讓莫辰進入eagle的時候，成祺和他說，這個孩子不適合他們，莫辰的仁慈和感性將成為他最大的阻礙。戚燁不知道選擇讓莫辰進入是否是對的，但他從來沒有後悔過。

Lune將在明天下午和他們在防線附近的廢棄大樓進行談判，雙方各帶一個人。

「他會不會耍什麼花招？」成祺和戚燁相對坐著，兩人中間隔了張桌子。

「拿克里斯和eagle的正副隊來賭的確是個選擇。」戚燁敲打著桌子，一下一下，很有規律。

安德魯坐在成祺的旁邊，作為吸血鬼，能在聯盟的軍隊里做到這種地步也肯定了他的能力，「讓我去吧。」

戚燁擺了擺手否定了這個建議，安德魯不是lune的對手，對起來連逃脫的可能性都沒有。「還是我和成祺去。」

「可是…」

「如果我們沒回來，就一天切掉克里斯身上一點東西還給他們，一定要轟動，越多人看見越好，一定要讓對方知道，克里斯是因為lune談判失敗才會這樣。」戚燁站起身，決定在談判前睡一覺。

安德魯聽見他的話愣了愣，心想如果lune是最殘暴的吸血鬼，那戚燁就一定是最殘暴的人類。

躺在床上，戚燁把手機開機。

21號了。

有霍城給他打來的電話，略作猶豫，戚燁打了過去。

「又在執行任務？」霍城的聲音聽起來很疲累。「危險嗎？」

「哪個任務不危險？我不現在還活得好好的。」戚燁笑起來，「你呢，公司很忙？」

「為我們26號去北部拼拚命是應該的。」

「沒錯。」頓了頓，「你去過西南嗎？」

「西南？」霍城有些疑惑。「沒有，怎麼突然提到西南？你想改地點？」

「沒有。」戚燁翻了個身，「我現在就在西南。」

霍城沉默了一下，「西南漂亮嗎？」

「荒山，荒林，遍地是廢墟。」

「聽起來也很有意思。」霍城笑了笑。「你26號趕得回來嗎？」

「能。」戚燁肯定。

「這麼有自信。」霍城聲音有些上揚。

「等著我回去。」

又聊了一會兒，兩人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