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發了那麼多條消息讓你出去，你怎麼不回覆？」葉雲水看著謝恬問。

「啊，是嗎？」謝恬拿出手機，做出驚訝的表情，「我，我沒有看到，不好意思。」

葉雲水卻看到了，她亮起的熒幕上根本沒有未讀的微信消息跳出來，頓時失望透頂，也沒再說話。

謝恬卻被她的態度引得惴惴不安，忍不住追問道：「那現在怎麼樣了？陳威走了嗎？」

「走了，沒事了。」看她只關心陳威走沒有，卻對替她善後的奚何等人一句都不過問，也不提感謝的話，葉雲水也失去了和她深交的興趣。

她和謝恬原本不熟，一起玩了一天，原本還覺得自己又交了一個志趣相投的朋友，沒想到一遇事就變得自私自利。

想起事發前，謝恬悄悄對她說：「我跟前男友分手後，他就一直纏我，他現在就在店門口，想讓我出去見他。我煩他很久了，想找他說清楚，你陪我一起去好嗎？」

那時她還為謝恬信任自己而高興，現在想想，謝恬也只是怕自己一個人去了就回不來了吧？

但葉雲水還想問清楚些：「那時候我想叫毛飛臨出來，你為什麼讓我找奚何？我還以為你跟他認識，沒想到人家根本跟你不熟，你跟你前男友的事情還要扯上他！」

「我……我……」謝恬支支吾吾的，根本解釋不清楚，「就，這件事就跟他有關係，所以叫他。」

葉雲水無奈地看了她一眼，起身坐遠去了。

他們出去了將近二十分鐘，毛飛臨都快自己出去找人了。此刻見奚何三人回來，忙湊到旁邊去：「你們去哪了？去這麼久。」

今天這個局是毛飛臨組起來的，不好什麼都不解釋，郝雲籟就大致跟他說明了情況。

毛飛臨：「我靠，這事兒搞的。」

回來時電影都快結束了，錯過了二十分鐘的劇情，奚何有些遺憾地說：「回家我們把這電影找出來再看一遍吧。」

郝雲籟和趙右諳同時應道：「好。」

奚何看了郝雲籟一眼：「你也要跟我回家啊？」

郝雲籟無所謂道：「這有什麼不行的，難道你家只有趙右諳能長住啊？」

奚何：「以前不一定，現在是住不下你了。除非你跟我哥睡？」

郝雲籟：「……那還是算了。」

奚何又看了看趙右諳：「你怎麼看著悶悶不樂的？」

「我討厭謝恬。」

奚何笑了笑：「這有什麼？我也不喜歡她。」

「真的嗎？」趙右諳的眼睛好像亮了一下，又想起討厭和不喜歡不是一個意思，「可是你也不討厭她。」

「因為沒有必要浪費情緒去討厭她。」

謝恬剛才的行為確實不討喜，但在奚何眼裡，她跟自己沒有、也不會有更多的交集，自然也不必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聽著這句話，趙右諳覺得自己好像觸碰到了什麼。

奚何對許多人好，他往常所展現出的友善的一面，有時只是因為接下來也不會與對方相處很久，不如留下一個好印象。

只有不得不與對方相處，又確實存在惡感，他才會表露出厭惡的態度。

比如趙覆雨。

對親近的人，奚何會展現真實的情緒。

比如郝雲籟。

比如……他，趙右諳。

這個認知讓趙右諳一下子愉悅起來。

後來大家又挑了一部喜劇，一個下午看了兩部電影，毛飛臨還想大家晚上一起去唱K，在徵詢過趙右諳的意見後，奚何嫌吵也就沒去。

「你呢？」他問郝雲籟。

郝雲籟沒立刻回答，而是問毛飛臨：「葉雲水呢，她去不去啊？」

毛飛臨用一種「我懂了」的眼神看著他，意味深長地說：「她應該會去，這下就算她不去我也要勸她去了。」

這麼一問，郝雲籟就打算留下跟他們一起去唱歌了。

奚何也沒管，雖然他知道郝雲籟跟葉雲水大機率不能成。

畢竟上輩子，郝雲籟就跟被詛咒了似的，無疾而終的暗戀不少，曖昧對象也沒缺過，卻直到高中畢業也沒能脫單。

他們走之前，奚何去上了個廁所，趙右諳在門口等他，冷不防看見了在一旁打轉的謝恬。

「你在這裡幹什麼？」

謝恬沒想到這個寡言又冷淡的同學會主動跟她說話，愣了一下說：「我想跟奚何道個歉，解釋一下……」

「解釋什麼？」趙右諳打斷了她，毫不客氣地指出，「你喜歡奚何，對前男友不滿意，就在奚何不知情的情況下，扯他當分手的擋箭牌。」

「所以陳威找上你，其實他更想找的是奚何，他以為奚何插足你們的感情，但其實一切都源於你虛榮且惡毒的謊言。陳威糾纏你，你覺得害怕，所以把奚何叫了出來，想讓不相幹的人替你解決這件事。」

「你對自己的感情很自卑，因為奚何不論在哪方面都很優秀，現實中你根本沒有一處能與他比肩的地方。真實的情況就是這樣對吧？你根本沒有什麼可以解釋的。」

「不，不是……」謝恬想要找一些別的理由，卻發現趙右諳所言不虛。他將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想法挖掘、放大，讓她無所適從，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看到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卻始終說不出什麼辯解的話，趙右諳感覺很滿意。

「你還想站在這裡等奚何出來嗎？到時候你又有什麼好說的呢？」

謝恬的眼神裡帶著恐懼，她深深地看了趙右諳一眼，轉身跑走了。

奚何出來時，看到的恰好是趙右諳看著謝恬跑開的一幕。他有些奇怪地問：「是她來找你的？你們說什麼了嗎？」

「是，她不敢找你，所以讓我代她向你道歉。」趙右諳催促道，「快走吧，他們好像都在外面了。」

奚何沒多想，拉著他往外走，邊走邊問：「今天開心嗎？」

這話聽著格外像大人問小孩兒的，只是趙右諳沒感覺出來。他拉緊了奚何的手：「開心的。」

奚何打趣道：「開心就好，希望周一成績出來了，你還能這麼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