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一早，所有人都興緻高昂。剛剛結束期中考，周末作業又少，同學們都輕鬆愉快地玩了兩天。

只是早讀課結束後，看到老師抱著一沓試卷進了教室，大家的心情又逐漸緊張起來。

當然也有期待的，比如林文雅。上次的月考她進步很大，這給了她極大的信心，期中考一結束就跟同學對起了答案，結果還挺理想。

郝雲籟相對而言屬於比較佛系的，他靠在椅背上：「只求不退步。」

奚何：「怎麼這麼沒有理想？」

「就想做一條沒有理想的鹹魚。」

「那好吧，你不會退步的。」

「真的？」郝雲籟一臉驚喜，一個鯉魚打挺坐直了。

「真的。」

郝雲籟頓時一顆心落了地。奚何是看過他試卷的，大概趁機估了他的分數。奚何說不會退步，那肯定是不會退步的。

「哎，那你也看過趙右諳的試卷了，他的成績怎麼樣？你不是說他想爭取班級的進步獎學金嗎？」郝雲籟好奇道。

奚何答：「不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你連我會不會退步都能估計出來。」

奚何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期中考的成績比上次月考好一些，不過也只好一些，排名變化應該不大。」

「那趙右諳？」

「他進步大，或許還能再進步兩百名，甚至是三百名，我沒法準確估計。」

郝雲籟：「……」

合著是他太弱了啊。

不過他想想奚何的話，又驚訝起來：「他還能進步這麼多？那豈不是能衝刺班級前十名了！」

「很有可能。」

「唉。」郝雲籟又像鹹魚一樣癱了下去，「想想剛開學的時候，他還是班級倒數呢，怎麼不到一學期，就成了個學霸？」

班級倒數的成績一下子比自己還好了，換個人還真不一定能承受這個落差。

「你要是能像他一樣努力學習，說不定也能有他這進步速度……的一半。」

「為什麼是一半啊？」郝雲籟想了想，愉快地說，「是不是因為我基礎比他好，進步空間比他小啊？」

「不，不是進步空間的問題。」奚何冷漠地說，「是腦子的問題。」

郝雲籟：「……」

這是在說他的腦子沒有趙右諳好使啊！

不過這次倒不是奚何開玩笑說的話。他能看出來，趙右諳比一般的學生要聰明不少，有的學生學習得再努力，也未必能在相同的時間裡取得這樣大的進步。

只是趙覆雨這次……估計又要被氣死了。

第一節是數學課，數學老師性別為男，向來很佛系，今天卻破天荒地沒有一進來就講課，而是表揚道：「經過半個學期的學習，大多同學都已經習慣了高中的學習節奏。我昨天晚上綜合分析了大家這幾次考試的數學成績，發現有一位同學以黑馬之勢不斷進步，實在是令我驚訝。」

雖然還沒看到這次的數學成績，但大家已經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個人，紛紛往班級後排看去。上次月考，趙右諳的進步就已經令很多人艷羨了，數學老師說的應該是他吧？

果不其然，數學老師接著說道：「趙右諳同學第一次月考的數學只考了六十分，半個學期下來，他期中考的數學成績是一百三十六分。我們可以從這個同學身上看出來，努力是會得到回報的，大家都應該向他學習……」

郝雲籟在下面聽得獃滯：「這老師平時一進班級就講課，其他什麼話題也不說，沒想到誇起人來話這麼多。」

奚何也朝趙右諳的位置看了一眼，對方的臉上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表情，也沒有被誇獎的欣喜神色。

似乎是察覺到了奚何的視線，趙右諳轉過頭來，在四目相對時露出了一個笑容。

就好像考了一個好成績被老師當眾誇獎，還不如奚何一個眼神讓他開心似的。

郝雲籟也注意到了，他嘖嘖嘆道：「我現在怎麼覺得趙右諳對你有種，弱水三千，獨寵你一人的感覺？」

奚何無語：「……你這是什麼鬼比喻，只是在班級里我跟他關係最好而已。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gay了？」

「我不是gay，我是迎合當前女性的喜好。」郝雲籟不以為恥，「你不知道國中的時候班級里還有我跟你的愛情故事嗎？」

奚何：？？？

不好意思，他還真不知道，上輩子郝雲籟可沒和他說過這事。

郝雲籟猥瑣一笑：「她們說我是花心的渣受，說你是專一的學霸攻，嘿嘿嘿……」

「……」奚何撞了一下他的手肘，示意他別說了。

可惜郝雲籟沒有注意，還繼續往下說著：「我們青梅竹馬，你外表冷漠，實際上暗戀我很久了，可惜我只喜歡女生……」

「誰暗戀你很久了？」

「當然是你啊。」

郝雲籟應完了才發現好像有哪裡不對。剛才那聲音……好像不是奚何的。

話音剛落，全班鬨堂大笑，郝雲籟後知後覺地看著已經站在身邊的數學老師，冷汗差點沒下來。

他畢竟是個學生，雖然很皮，但還是怕老師的。

而且這也忒尷尬了。

「我可沒暗戀你。」數學老師瞥了他一眼，「一天到晚的想什麼呢？」

「哈哈哈哈哈……」同學們笑得更大聲了。

好在數學老師並沒想追究：「都好好聽課啊，別聊那些七七八八的。」又看了郝雲籟一眼：「聽見了嗎？」

他小雞啄米似地點頭，趕忙應道：「聽見了聽見了。」

數學老師這才開始讓課代表分發試卷，郝雲籟縮了縮脖子，無視後座蔣皓霖和鄭一傑嘲笑的眼神。

甚至看數學老師走遠了，前座的沈眉眉都轉過頭來，眼睛亮亮的：「你們、你們兩個，是那種關係啊？」

奚何沒臉地轉開頭去：「不是，你別聽他瞎說，剛剛開玩笑呢。」

為了防止日後被奚何收拾，郝雲籟也趕緊解釋：「開玩笑的，我跟奚何怎麼可能呢？他現在對趙右諳都比對我更好。」

然而聽了這話，沈眉眉的眼神一點沒變，她看了趙右諳一眼，又開始跟同桌林小語竊竊私語。

「學霸和渣受不是真的……」

「沒事，學霸和異軍突起的學渣也很可啊！」

「哇！你手短短。」

隱隱約約聽到了一點的奚何：「……」

現在的小姑娘感興趣的東西怎麼這麼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