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簡打人的時候用了點力氣，顴骨擦過的地方火辣辣的疼，阮余自己看不到傷成什麼樣子，別人能看到就好。

今天的「殺雞儆猴」會議是不關顧繁生的事情，就算和他有關他也不會受到任何處罰，所以也沒有去的意義。冬天越來越冷了，倒不如待在宿舍暖和，省的出去受凍。

阮余進來的時候顧繁生抬頭看了他一下，就那一眼見到了他臉上的紅腫，合上手裡的佛經，問道：「臉怎麼了？」

「沒事。」阮余剛剛哭過，聲音還有點哭腔。他擦去眼角的淚水，努力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就是走路的時候摔了。」

「阮余，你多大了？」顧繁生笑了一聲，「走路都會摔跤，你是騙你還是騙我？」

阮余低著頭，手指絞在一起好像犯了錯的小孩。

「過來。」

阮余猶豫了一下，還是過去了。順從的蹲下來，腦袋倚在alpha的腿邊，藏住左邊臉頰的傷痕，「先生。」

顧繁生掐住他的下巴，迎著燈光查看Omega的傷。不算嚴重，但是阮余皮膚白，受傷的地方又紅又腫鼓起來一大片，紅白之間，襯得那傷口眼中徐許多。再加上他打濕了一雙眼，顯得越發可憐。

他沉下臉，不悅道：「誰打的？」

阮余咬著嘴唇不說話。

「阮余。」顧繁生氣笑了，「你要搞清楚，你現在是我的人，也就是我的所有物，有什麼事情你直接說就是了，還怕我不給你找回公道？」

「不是......」阮余紅了眼眶，「是新來的Omega打的，今天我和他碰上，他突然打了我一拳。」

「知道了。」顧繁生鬆開他，眉眼下斂，直視阮余，「你要記住一點，你是我的東西，我不允許我的東西有所損傷或者是被人破壞，那樣我會很不高興。以後不管什麼情況，第一件事就是保全自己，不要出現損傷，否則讓我心情不好，我會毀掉你並且拋棄你。我不需要一個連自己都不能保全的廢物，知道了嗎？」

「知道了。」淚水從眼角滑落，打濕傷痕，帶來刺痛。阮余說：「先生，可以給點藥我擦擦嗎？我的臉好痛啊。」

顧繁生抬手，拇指輕輕摩挲那紅腫之處，引來Omega的抽氣呼痛聲。他收回手轉而放在他的腦袋上摸了摸，「乖，待會兒就給你拿藥。」

想要治傷的藥，只有去賀言那裡拿。一般也可以問獄警要，醫生檢查過後才會給藥。但是顧繁生不需要那麼麻煩，他只要問獄警要就可以了，或者去找賀言。

推門進獄長辦公室的時候，顧繁生有一瞬間的遲疑，或許今天來得不是時候，打擾到獄長的好事了。

「賀言？有時間嗎？沒有的話我下次來？」

「他沒有時間，你下次再來吧！」白兮月霸道地搶了話頭。

「放肆！白兮月你給我下去。」賀言十分頭疼的看著坐在自己身上的Omega，「你先下去。」

白兮月肆意妄為的扯住他的衣領，說：「給我藥，給我了我就不煩你了。」

「我現在有事，你先回去，我會把藥送給你的。」賀言好言相勸。

「我不管！」白兮月哼了一聲，「誰讓你把唐微知他們打成那個樣子，有本事你打我啊，打他們算什麼好漢！」

「白兮月！」賀言忍無可忍，重重地在他臀部打了一掌，「你反了是吧！快給我下去！」

「你打我！」

白兮月還沒從被打屁股的衝擊緩過神來，就被賀言抱著扔進了辦公室裡間的休息室里，並鎖上了門。

賀言擦了把鬢角的汗，恢復了那個斯文儒雅的模樣，「顧繁生，你有什麼事情？」

顧繁生指了指咣當作響的裡間，「那是你養的小貓？」

賀言頓了一下，點頭，「沒養乖，讓你笑話了。」

這話被休息室的白兮月聽見，立馬嚷開了，「你叫誰小貓呢？誰是你養的？你才是小貓，不對，你是小狗，你全家都是小狗！」

賀言臉上的笑容一僵，「別管他，我們繼續說。」

顧繁生嘴角掛著戲謔的笑容，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說了自己的目的，「有沒有那種跌打損傷的藥？」

「阮余要的？」

「你怎麼知道？」

賀言指了指休息室，「這位也要。」

「那他們倆這是湊上了。」顧繁生道：「你家小貓要來幹嘛我不知道，但是阮余要是因為他被人打了，誰打的，你看見沒？」

「這個事情我知道。」賀言點頭，「是新來的周簡打的。據看見的獄警說，他們倆交談了兩句，周簡就動手把阮余打倒在地，但也就那一下而已，打完就走了。」

顧繁生摸著下巴問，「周簡怎麼來頭？」

賀言看了眼休息室，低聲道：「跟死牢里的囚犯差不多，殺了人得罪了權貴。他那張好看的臉招來的禍端，性子又是不肯輕易認輸的，動了手殺了人，死者家人懷恨在心，就把他送進來了。」

顧繁生道：「你信嗎？」

「我信不信有什麼關係嗎？」賀言換了個舒服的坐姿，壓低了聲音，「我只是這個監獄的獄長，負責管理送進來的囚犯，不管他們的來歷，要擔心的也是你吧，與我何幹。」

「可以啊賀言。」顧繁生看著他笑道：「你就不怕我出了什麼意外，周叔找你問責嗎？」

「這個就得看你的本事了。」賀言跟著笑，「顧氏集團的二公子，應該不會輕易被人刺殺，說出去多沒臉。而且這死牢里的大部分獄警都是你的保鏢，如果還能出意外，只能說你太脆弱了，那就怪不得我，相信周叔明察秋毫，不會輕易遷怒他人的。」

顧繁生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賀言，你在死牢里混了一段時間，能力大漲啊。看來你們賀家後繼有人，你爸媽也不用擔心你一個beta無法繼承家業，我覺得賀家有你，一定不比一位alpha傳人差。」

賀言抿起嘴角，無聲道：「那就看顧二少以後的栽培了。」

顧繁生點頭，目光玩味而犀利，「好說，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