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四，絕大多數學生還在家裡享受著寒假，而一中的高三生卻已經開學了。街上很冷清，店鋪都還沒開門。程墨走到學校門口也沒看見有早點攤，於是只好到學校里的超市買了個麵包，剛推開門又想起什麼，回去又拿了一個麵包和一瓶牛奶。

學校里零零散散走著幾個學生，現在時間還早，後面的宿舍樓都還沒什麼動靜。程墨推開教室的門看見班裡僅有的三個人，其中有兩個正在瘋狂的抄作業。

「學委救命！」正在抄作業的女生抬頭看清來人喊了一聲，接著又立馬低頭轉注於手上的試卷。

程墨輕輕嘆了口氣，從包里拿出一沓試卷遞過去，「還有一百多天就聯考了。」

兩人使勁點了點頭，拿過試卷放在旁邊接著奮筆疾書。

另一個男生正在看書，沒有理他。

程墨因為身高原因坐在倒數第二排靠窗的位置，他坐下後抬頭看了看前面正忙碌的三個人，確定他們不會突然轉身後，把多買的牛奶和麵包放在他旁邊位置的抽屜里。然後從包里拿出老師發的講義邊看邊吃。

密密麻麻的字堆在一起，越看越煩，怎麼也記不住。程墨覺得有些無力，深吸了一口氣，將講義翻面扣死，轉頭看向窗外發獃。

姜鶴來的很早，離上課還有半個多小時，他把包扔在桌子上的時候嚇了程墨一跳。他俯下身子抱了抱程墨，「新年好啊。」

這不是程墨第一次和他這麼近的接觸，但每一次還是會讓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僵住了一樣，心跳聲從胸口一直震動到耳邊，清晰而有力。

「新年好。」程墨輕輕說。

姜鶴鬆開他，準備把書包放進桌子裡面的時候，發現了麵包和牛奶。「喲，剛開學天使就又來送溫暖了。」

程墨沒什麼表情，把講義翻過來繼續看。

「程墨，你覺得會是誰啊？」姜鶴湊過來打斷他。

「我怎麼知道。」程墨看也沒看他，視線仍然放在紙張上密密麻麻的字上。

姜鶴覺得沒趣，縮回身子。「我是真的挺好奇，兩年這麼堅持不懈給我送早餐，但連半個字都不留。」

程墨瞥了他一眼，「就算知道了是誰又能怎麼樣？」

「我之前以為會是低年級的，但現在看來這個想法不對。」姜鶴輕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不過這樣一來，人就很好找到了。」

程墨沒有作聲，旁邊的人倒是又湊過來了，「你這講義不是已經背過了嗎？」

「忘了。」程墨再次把講義扣上，密密麻麻的字砍的想吐。

「學委我太愛你了。」剛才借他作業抄的女生走過來還試卷。

「愛個屁。」姜鶴嗤笑一聲，絲毫不給她留面子。「上學期愛的不還是我嗎？」

張燕燕翻了個白眼，不想理他。她沒把試卷還給程墨，卻翻了兩下。

程墨看著她的動作忽然想起什麼，站起身伸手要把試卷奪過來，張燕燕沒料到程墨會直接過來搶，試卷沒拿穩直接散在了姜鶴的桌子上。

在層層疊疊的紙張中，那一片血污異常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