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別說話，在車上好好休息。」

「好」

謝安困的不得了，開了個大導致渾身酸痛，精疲力盡，只想好好睡一覺，養養精神，就閉起眼睛在車裡眯了一會。

老樊的將車穩穩的倒進車庫，謝安揉著額角，費勁的推門下車。

「要不要公主抱？」

「起開。」

「太無情了，傷心。」

老樊只好去抱還在昏迷的安夢曦，狠狠地白了一眼這小子。

「我說，一個人而已，他到底有什麼好，幾生幾世的讓你追了這麼多年，你再考慮考慮我行不。」

「不考慮。」

「哎呀我這顆心哦…」

「閉嘴，你沒有心。」

老樊又嘆了口氣。

謝安不太想搭理他，徑自拉開車門走在前面，老樊見狀趕緊跟了上去，乖乖閉了嘴靜靜跟在他身後。

一進屋門，謝安直接倒在了地上，睡得不省人事，老樊隨意的將安夢曦丟在了一邊的角落，來照看昏睡的謝安，給他脫了外衣，擺正身子墊上枕頭蓋好被子，最後一聲長嘆。

「多大的人了還不讓人省心...」

然後他就點了一根煙，坐在窗前一口一口的抽了起來，今晚這事兒鬧得焦頭爛額的。

那隻色鬼看起來和謝安是舊相識，還有那不靠譜的小崽子，到底被什麼玩意上了身，以至於他倆資深鬼差都看不出來。

他正思考著，安夢曦突然從角落直挺挺的坐了起來，嚇的老樊一哆嗦，手中的煙掉了，在榻榻米上燙出了一個疤。

「你好了？」

安夢曦有些僵硬的動了動脖子，低頭看看自己身上裹的旗子，一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在哪兒啊這是…」

老樊過去倒了杯水端到他面前，「這東西也就老白收的了，你先這麼待著吧，等他醒了。」

「老闆怎麼了？」

「沒事，就是累了，你先跟我說說你剛才怎麼了。」

安夢曦晃了晃腦袋，終於想起了那個模糊不清的夢。

但他現在也好累，於是言簡意賅的概括如下，「逃跑。」

老樊剛撿起來沒多久的煙頭又掉了。

還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哈。

老樊默默站起身來，默默後腿兩步退出門外，平靜的關好房門。

安夢曦認命的重新躺了回去睡覺，由於這個姿勢實在對人類不太友好，像個粽子似的，撓癢癢都費勁，於是他並沒有睡好。

早上五點，安夢曦醒了一次，發現謝安在睡覺。

早上七點，安夢曦又醒了一次，發現謝安還在睡覺。

早上九點，謝安他還在睡覺。

安夢曦等不了了，蹭了蹭身子一個翻滾撞向了謝安，大聲喊，「老闆——」

幾秒鐘後，謝安睜開了眼睛，沒等安夢曦開口，伸手拍了拍他的腦門。

「收。」

引魂幡化成了戒指，回到謝安手上。

「老闆，你今天怎麼這麼窩心？」

謝安眯了眯眼睛，突然勾唇笑了笑，好看是好看，就是突然嚇得安夢曦渾身發毛。

「溫柔的老闆最好了。」

「…我以前不溫柔？」

「老闆你對溫柔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哦，風雷…」

「老闆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的人…鬼差！」

謝安這才放下要掐訣的手，坐起身來打了個哈氣。

「水。」

安夢曦揉揉發酸的四肢，起身給他倒水。

「說說吧，你看見什麼了？」

安夢曦撓了撓頭，回憶著夢中的場景。

夜已經深了，天邊掛著一輪新月，沒有星星，全部的光線都來源於那少的可憐的月光。

可謂伸手不見五指。

偏偏月光下的湖面波光粼粼，岸邊似乎停著一艘小舟，影影綽綽有個人的模樣。

緊接著，空曠，詭異，冰涼到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又從四面八方籠罩二來，安夢曦站在原地，剝開半人多高的蘆葦，拚命往遠處奔跑，想要逃離這片寂靜的空間。

「是什麼聲音？」謝安問道。

安夢曦又仔細回想了一下，「公子，你能送我…過河？好像是過河。」

「渡河。」

「哎對對對，是渡河。」安夢曦嘆了口氣，「其實這個夢我做了好幾次了，每一次醒來就忘了夢裡的內容，就這次記得清楚，順帶著把以前的都想起來了，有時候也會是白天。」

謝安沒說話，伸手拍了拍安夢曦的腦袋，十分意味深長。

安夢曦當時就不好了。

「老闆，你倒是說句話啊老闆，你這樣我害怕，我又被盯上了？」

謝安點了點頭，「果然。」

「什麼果然？」安夢曦滿臉疑惑，「祖宗你別給我打啞迷啊！」

謝安眯眼笑的狡黠，「沒事，你能有什麼事兒啊，我在這兒呢。」

「我不信，你鬼話連篇的。」

完犢子，小朋友學聰明了，不好糊弄了。

謝安正琢磨著要編一個什麼理由糊弄他時，老樊拉開門進來，手中托盤裡放著三杯牛奶和幾塊三明治。

「都醒了？來，吃早餐。」

安夢曦看了看牆上的電子時鐘，「這叫上午茶。」

謝安笑出了聲，拍拍他的腦袋，起身出了房間，老樊見狀連忙放下托盤，跟了出去。

「你吃好喝好啊！」

老樊不忘折返回來提醒安夢曦乖乖吃飯，別跟上來，後者回以白眼，並且抓起了一塊三明治。

「老白，怎麼了？」

謝安點了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走到在屋外的空地上才停下腳步。

「這隻騷擾你的鬼，我知道是誰。」

老樊咽了咽口水。

「咱倆聯手都未必能收了她，除非我真身在這兒，不然只有被她玩的份兒。」

「到底是誰啊？」

「半個月前，我那邊飛頭降的事兒剛一忙完，優格就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什麼夢？」老樊問道。

「一個女人，在求他帶她渡河。」

「我去！」老樊打了個哆嗦後退兩步，上下打量著謝安的背影，連忙又轉到他面前去，伸手在人身上摸來摸去。

謝安皺著眉頭，抬腿給了他一腳，「死性不改！」

「不是…老白，你沒事兒吧！」

謝安拍開他的爪子，「恐怕不太好，她不僅靠美色，而且十分有智慧，你知道我現在看到優格什麼感覺麼？」

「嗯？」

「想喝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