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新结束后，莫晔在侧门找到白与泉。

他坐在矮石椅上，小本子放在腿上，修长白淨的手指飞快打着字，侧影沉静如画。整个人在金黄余晖照拂下好看得像从漫画裡走出来，就是气质太过疏冷，好几个人只敢看不敢搭讪。

莫晔喊了他一声。

喊的是学长。经过的男性生物好几个敏感的回头了，只有他完全没反应。

怎么办？

她不知道他的中文名，白与泉在网上用的是英文暱称。莫晔硬着头皮再喊一次，白与泉才抬起头。

莫晔松了口气。

白与泉起身朝她走来。他先带人去学校前门的一家小店吃饭，等莫晔吃饱了，才把本子还她。

整个过程白与泉很安静。

默默地收拾菜尾，静静地听莫晔分享今天的活动多精彩多好玩。他的目光很柔和，懂得什么时候该嗯一声，什么时候要微笑；结帐时半分钱也不让她给。

他又给莫晔点了一碗甜汤。

看菜单时，他注意到学妹的吃货目光，紧紧锁定粉圆冰不放。

甜品上桌了，莫晔不敢动。

她发现学长只想喂食她，但她哪好意思让别人看着她吃？莫晔目测了下距离，蓦地舀了一匙，起身探过桌将粉圆递到白与泉嘴边，“学长啊~”

白与泉呆在那，顺从也不是拒绝也不是，他先移开目光：“学妹……”

“学长不喜欢吗？”

“曝光了。”

莫晔愣住，低头才发现领口大敞。她连忙遮掩，餵冰的手顾不及一晃差点洒冰，幸好白与泉及时握住她的手。

“抱歉。”他低声道，就着这个姿势，一口吃下。

莫晔看呆了，连手都忘了抽回。

她忽然觉得气质冷淡的学长红着脸、张嘴含住的模样，莫名地有种反差萌？

莫晔咳一声，赶紧打开本子挡住她那思想母汤的脸，假正经道：“下午那个学长好像不是我们系的，我们这边没人姓华。”

“姓华？”哪个路人？

莫晔将本子递给他看，“就是没收本子的那个学长，他叫华凡旸。”

2

“你打听他干嘛？”

已近午夜，昏黄的蓝鲸酒吧裡只剩一个厨师和两个酒保，挤在一坪大的吧檯里边，趁着老板娘不在，嗑点下酒菜。

赵湛蓝嘴里叼着鱼干，撸了一把发胶喷太多的油头，半挑桃花眼道。

白与泉反挂门牌，走回吧臺。“听我学妹提过。”

然后，赵湛蓝就像隔壁老王那样嘿嘿嘿地笑起来，笑容说有多变态就有多变态。“需要我帮你支几招吗？”

“……”

“电机系系草，你抢不赢他啦！”

“他大几？”

“同届啊！大一你也……”赵湛蓝忽然出手掰住白与泉颔骨，左右打量。“阿泉你要不是太宅，估计跟那个姓华的有得拼，现在也不会是单身狗……”

忽然，后厨里边那个收拾厨房的单身狗咳了一声。

赵湛蓝换话题。“你真要把学妹？”

“没有。”

赵湛蓝也不知听懂没有，哦了一声，把剩下的鱼干们扫进嘴里，语重心长地搭肩道：“听我的，防贼防火防华凡旸。不然你就会像理工院那群狗一样注孤生。”

厨房里边又传来一声猛咳。

赵湛蓝这句是说浮夸了，可是一点都不假。用他的话说，这是单身狗们的血泪经验。

白与泉远远站在理工院的第二侧门，看着这幕明白了一切。

明明是人跑给鬼追的夜教活动。

作为鬼的华凡旸光守住楼梯口，就有人前仆后继地扑上去给他抓。

还食好斗相报。

一个个小女生被华凡旸堵在墙角羞红了脸，一边不要抓我一边乖乖交出名牌，甘心被淘汰。远处，还迴荡着学弟撕心裂肺的惨叫：“学长不可以！我是你直属啊！”

然后，他看到莫晔被堵了进去。

一样的手法，一样的身高差，华凡旸单手撑墙将莫晔困在墙角里边，故意压低身势，凑近耳边低语。

莫晔的脸红得要滴血。

华凡旸的腿很长，身材也很高挑，略微前倾的身姿非但没把他拉矮半分，被单宁修身裤包覆的屁股没来由的翘得很。

咳！白与泉收回视线。

顺带逮住往自己这方向跑的莫晔，把人拉进教室裡。

莫晔要尖叫的小嘴被牢牢捂住。

她眨巴着鹿般浑圆的大眼，举起双手。

白与泉放开她，“他和妳说什么？”

“华学长要我背他的手机号。”莫晔老实交代。

白与泉拿出自己的手机，“多少？”

在莫晔困惑的眼神中，白与泉打通了华凡旸的电话，并抢在接通前套好招。

双方相差两间教室远。

华凡旸一走出楼梯口，就看见莫晔躲在教室门边，探出头来望着他，电话裡声音很甜软。

“我能常常联络妳吗？”他问。

莫晔瞥了白与泉一眼，对着贴在耳边的手机道：“学长我们可以线上聊。”

她可不确定下次跟他讲电话的是谁。

华凡旸没穷追。“好。活动结束后，我想邀请妳吃宵夜。”

莫晔再度看了白与泉一眼。

华凡旸不让她拒绝，“我在理院大门等妳，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