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恪和余新辰打打闹闹的，不知不觉的也快要过年了。本来一学期都见不到几次的齐恪硬生生的还被余新辰拉着一起考了个期末，竟然意外的成绩还不错。

“我看你就是懒。”

也是熟了之后余新辰才会这样和齐恪讲话。自己考了多少反而不在意，抓着齐恪的考试试卷一道题一道题的看，是不是皱着眉头就给边上嚼着草根的齐恪一巴掌。

“你快来听我讲，嚼嚼嚼，这边秃了的狗尾巴草的都是被你祸害的。”

齐恪像是拨浪鼓似的疯狂摇头，摇了两下之后发现了气势汹汹的朝着这边奔过来的余新辰妈妈，但是余新辰那个木头脑袋还一点没有发现危险的来临，还揪着齐恪的领子叫他过来看作业。

“不是，新辰——”

齐恪猛地坐正了，扯了扯余新辰的袖子，但是耐不住这小家伙絮絮叨叨的还以为是齐恪故意捣乱呢。

“不是，看这边——”

反正是跑不掉了，齐恪索性掰着余新辰的头往他妈那边看。

那气势汹汹的模样叫余新辰脑袋瞬间就当机了。

“妈妈....”

余新辰他妈妈向来不想让余新辰和齐恪一块混，总觉得会把人带坏，总觉得会染上巷子里院子里的气味，变得斤斤计较小气吧啦。

“啪——”

余新辰以为他会被打的，但是他妈妈这一巴掌却直接扇到了齐恪脸上。中年妇人手劲儿真的不小，又是用尽了力，十三四岁的男孩子力气也见不得多大，毫无防备的直接被余新辰妈妈直接掀到了地上，一身才换的衣服沾上了一身的泥。

“妈妈，你干什么啊。”

余新辰抓着他妈妈的手，瞥着眉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你还跟他玩儿是吧？”余新辰的母亲指着齐恪像是要吃人似的。

“我跟他玩儿怎么了？我一没影响学习，二没伤天害理的，您连这个都要管吗？”余新辰握着拳，站在齐恪边上，垂着眼睛，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绪。

但是齐恪知道。

这个人一生气了就是这一副样子。

“你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变态吗！”

余新辰他妈妈就差指着齐恪的鼻子骂他贱货了。齐恪隐隐约约的好像知道了一点什么，他没说话，一双水灵的眼睛就这么直直的盯着余新辰他妈妈看。本来就是在公园，热热闹闹的人全都窸窸窣窣的围了过来，看戏似的。

“那不是余家那个小姑娘吗？”

“他妈那巴掌打的哟，我都看着疼。”

“那个是齐恪吗？”

“哟，我听说齐恪他爸就是因为喜欢男人才和齐恪他妈离婚的。”

“真的假的？”

“可不是嘛，不然齐恪本来多聪明一孩子，要不是他妈被恶心到了，怎么会不要这个孩子啊。”

.....

叽叽喳喳的像是山里的麻雀似的。

齐恪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那您知道我是什么变态吗？”

这是齐恪头一次听见余新辰用这样的语气和他妈妈讲话。他拉了拉余新辰的袖子：“晚上还要回家呢，好歹是你妈。”

余新辰不说话了，他妈妈拉着他要走他也愣着不走，像根儿竹根似的立在那里。又闷不吭声的。

越看着裙子越烦。

余新辰这样想。

“跟我回家。”

女人本来没有打算闹大的，但是这么多人盯着她，她也有些下不来台。但是余新辰难得的反抗与叛逆叫女人格外的生气。

“你是不是不走？”女人脸瞬间就垮了下来。“你是不是被他迷了魂儿了啊！他是个男人！你也是个男人！你们还能在一起不成？”

余新辰被气得发抖：“你那我当男孩儿养了吗？”

“啪——”

女人是真的被气急了，一巴掌直接呼了上去。虽然在家里也是经常挨打的人，但是余新辰哪里有齐恪这样皮实。瞬间脸上就高高的肿了起来，脸上还有血丝。

“齐恪你就说说，这是不是你写的。”

女人手里扔过来的本子齐恪再眼熟不过了——是他的日记本。至于为什么回到女人的手里，齐恪不知道但是也大致有了猜测的对象了。

一定是是上次那个姓苏的。苏震。

“是。”

齐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他始终没有想通为什么苏震会有他的日记本。

“新辰我给你念念他都写了什么！”

女人扯着嗓子吼叫，齐恪头一次觉得脸上像是被什么炭火烤着一样。

他猛地跳起来把日记本抢走，红着脸就走了，连看都没有敢看余新辰一眼。

说到底就是害臊了。

要是是现在的齐恪铁定就直接表白了，哪里有什么脸皮搁这儿挂着。

“新辰，咱们回家啊。咱们换个学校读，不能再在这儿待下去了。”

女人拉着余新辰就往家那边拖，但是一向乖巧听话的余新辰今天意外的说什么都不走，像是在这儿扎了根似的。

“走！”

“我不。”

余新辰甩开女人的手，他红着眼睛把齐恪落在公园座椅上的书啊本子啊小心翼翼的收拾好放进自己的书包，任凭身后的女人怎么喊叫头也不回的跑。

“你要去找谁！啊！你要去找那个变态吗！”

女人的声音尖厉并且刺耳。一点也不像学过唱戏的。

余新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才下过雨的地面溅起来泥水，然后又粘在他的裤管上——今天因为偷偷出门和齐恪见面的原因，余新辰很少的穿着正常的男装出门了。

不过结果还是不欢而散。

其实他还挺想听他妈妈把齐恪日记本里的东西念出来，要是那个人也喜欢自己呢？不然怎么会这么急迫跑开。

他发现自己好像对齐恪的情愫异于常人是在他第一次梦遗的时候发现的，梦里的人不是别人，压在他身上的那个人，长了一张是齐恪的脸。

“余新辰，你这个小变态。”

余新辰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开始自言自语，学着那些人嘲讽他时候的语气。

“你看你穿着女孩的衣服，还和人家女孩儿抢男孩儿喜欢。”

“要是齐恪知道了，铁定也觉得你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