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舒又急又尴尬，没想到自己的小计划竟然弄巧成拙，让萧如是多想了，他急忙解释道：“我……我是看你对我太疏远了，就想干脆离你远一些，说不定你就会记起我的好了！我……没有讨厌你，真的！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萧如是听着，“噗嗤”一下笑了，这一笑，聂云舒懵了。萧如是笑道：“原来如此。堂堂大公子，也会玩这般小手段了！”

聂云舒挠挠头，一时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萧如是又道：“我这人有些愚笨，日后若有什么不妥当的，你直接告诉我就好。还有……我并非疏远你，只是不善表达罢了。”

聂云舒一听这话心里甜出了蜜，道：“好，日后我什么都告诉你，你有什么也都告诉我，这样我们永远不会有猜疑嫌隙了，可好？”说到最后，聂云舒喉头一涩，鼻子也酸酸的，上一世，就是因为他们谁都憋着不说，最后才无端生了那么多误会。

萧如是一滞，随后又浅笑道：“好。”

“那你不生气了？”

萧如是眸子一转，笑道：“谁说的？当然是生气了。”说完，竟不再理会聂云舒，独自轻快地走开了。

聂云舒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家媳妇这是……调皮了？想到这，聂云舒嘴角都快咧到了后脑，忍着把他抓回来好好欺负一通的心，整理好心情，往正厅里去了。

正厅里坐着聂修远，身边伺候茶水的是三弟云傲和六妹云仙的娘亲，妾室楚氏。

聂云舒进了正厅，楚氏见了也屈膝行礼。虽说她是长辈，可身为妾室，若论起地位依旧比嫡子低一大截，该行的礼一分都少不得。

聂云舒微微点头示意。这个楚姨娘给他的印象不算太差，她出身于商贾之家，母家是江南的富商，家中财产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可就是苦于地位不高，别无出路。上一世，也多亏了楚家出钱，聂云舒才能招兵买马，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楚家的要求只有让楚氏的两个侄子入朝为做个小官罢了。

聂修远冲楚氏摆摆手，示意她退下。楚氏将手中茶盏放在桌上，行了礼就出去了。

聂云舒道：“爹，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聂修远道：“一年一度的秋猎要开始了，今早皇宫传来圣旨，要求王孙贵族家的适龄男子皆要参加。”

秋猎，是靖朝的传统，即秋季围猎，是皇家一年里最盛大的活动之一。每逢秋猎之时，皇族聚集在狄兰围场，举行长达半个月的狩猎比赛，皇帝会下旨称围场内只有胜负没有君臣。比赛项目有比骑射，比猎术等等，赢得项目最多者回宫之后会有重赏。许多家族都指望着秋猎能让自家的儿子在皇帝面前露个脸，因此也极为重视。今年，聂云舒正好到了适龄年龄，可以参加秋猎。

聂云舒道：“爹你放心，儿子不会给你丢脸的！”

话还没说完，聂修远摇了摇头，脸上并无喜色，道：“爹不希望你在秋猎上有太好的成绩。”

聂云舒一时想不明白，道：“这是为什么？”

聂修远叹了口气，道：“一年一度的秋猎，不知有多少家族死死盯着，你若是过早地因为一场小小的狩猎而树敌太多的话，并不是一件好事。”

恍惚之间，聂云舒想起上一世第一次参加秋猎时父亲就对他说过这样的话，那时的自己并不理解，还发誓一定要拔得头筹。后来，聂修远干脆禀明皇帝说他重病卧床，不让他参加秋猎了。

这一次，他能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每一次的收敛锋芒，都是一种自我保护。不仅仅是保护自己，更是保护这一大家子人。

聂云舒点点头，答应了：“儿子明白了。”

聂修远没想到他会这么痛快地答应，本以为按照他不服输的性子还会同自己多吵几句呢，这段日子，聂修远觉得儿子是真的长大了，日后也会让他省不少的心。即便万一自己以后有个什么不测，他也能为侯府撑起一片天。

聂云舒想起了什么，又问道：“爹，我可不可以带上如是？”

聂修远道：“怎么想带上他了？”

聂云舒道：“我们一走就是半个月，他待在侯府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聂修远笑了，随口道：“云仪也不是一样，你怎么不说带着妹妹一起去？”

聂云舒：……

聂云舒迅速找到了理由，又道：“云仪是家里的大小姐，谁敢怠慢？更何况还有弟弟妹妹在。如是他不一样，自从进侯府以来，他一直战战兢兢，别说使唤下人了，连主动跟别人说话也是一避再避……他家中发生那么大的变故，对他的影响是很大的，所以我想借此机会带他出去一趟。”

聂修远听着，觉得的确在理，称赞道：“你想的是对的。没想到，你对如是这么上心，看来是把他当作知己了。”

聂云舒心道：知己个屁，我是把他当你儿媳了。

聂修远又道：“带着他也不是不可，只是他身份特殊，在萧家的灭门案查明之前，如是他不宜对外公开身份……这样吧，就让他扮成你的小厮，如何？”

只要能去，这些都不打紧了，聂云舒连忙赞同：“我一会儿就告诉他去！”

聂修远笑了，道：“你先别急，为父还有话要说。”

“爹你说。”

聂修远带着复杂的笑意看着聂云舒，看得他浑身不自在，半晌才道：“今日为父见过太后了，向她老人家提起了你，太后对你一直很上心，还说等过两年要把相和公主许配给你。”

聂云舒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

聂修远无视了他的惊愕，继续道：“虽说是玩笑话，可也不能不当真。若你日后真能迎娶相和公主，为父也就不担心聂家日后的景况了。”

开什么玩笑？让他娶景相和那个母夜叉？！等等，这发展怎么和上一世不一样啊？不不不不，除了如是，他绝对不能娶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