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艹你他妈的小兔崽子！”秦江浪的眼一瞬间就亮出了狠戾的光，一把推开车门跟头狼一样窜了出去。

贾凡跟秦江浪扭打在了一起，一拳一拳都是致命的全力相击，秦江浪猛不丁被贾凡给打了个后仰撞在了前车盖上，贾凡也没好到哪里去，从地上爬起来又要对秦江浪下手。

季一鹤一把推开车门，扑上去横挡在了秦江浪的身前：“够了！你他妈给我住手！”软嫩的嗓音根本没有一点的压迫力。

贾凡的拳头堪堪停在了季一鹤的面前，拳风掠起了季一鹤的刘海：“给我滚边儿去，我不想揍你！”

季一鹤毫不示弱，目光锋利地盯着他：“你不就是要钱吗？我给你！”

秦江浪看着小孩瘦弱的背挡在他身前，全身竖起尖锐的刺护着他。

像只弱小的兔子站在疯狗面前护着奄奄一息的狼。

秦江浪揩了把唇角笑了：“你犯什么傻？你把钱给他，他还会来跟你要第二次第三次。”

季一鹤还是掏出钱包，从口袋里抽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贾凡：“这是我大学期间打工赚的钱，一共两万三，都给你，你走吧，全当分手费，密码是我生日。”

贾凡快速抽过卡，转身带上头盔坐上机车，正拧开油门把手，突然顿住问季一鹤：“你生日是多少？”

季一鹤很失望地看了他一眼：“0513”

机车油门一轰闪远了。

季一鹤突然想起来跟贾凡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他照顾贾凡多一点，两个人在一起，贾凡从来没有给他庆祝过生日，贾凡不上心，他觉得浪费钱也不怎么在意。

现在他把卡给贾凡，斩断了过去，两个人就真的什么都不牵连了。

更多的是不想让秦江浪再为自己受伤。

秦江浪把手搭在季一鹤的肩膀上，整个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你是不是傻的你！你信不信他下次还会来找你！”

季一鹤垂着眸，心在不断下坠，他身体生来就有缺陷，他这么坚韧的活着就是不想被别人轻视，可还是有人掐住了他的命脉。

他难受的唇都是麻木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秦江浪终于有理由将手握在了季一鹤的腰上，头抵在他的肩膀上蹭来蹭去像在撒娇：“艹……刚才你前男友好凶嗷！看把我给打的腿都软了！你扶着点我。”

季一鹤能感觉秦江浪温热的胸腔抵在自己的后背上，两个人相贴无缝。

季一鹤从脸红到了脖子，手伸到后面，轻轻推开他的腹部：“明明是你先上手揍人的好不好！”指尖的触感柔软且坚硬，秦江浪的腹肌很结实。

秦江浪“啧”了一声，在季一鹤耳边轻轻笑：“那你还护着我，啊？小屁孩？”

冰冷的夜里，热气哈在耳朵上像北归的春风，耳膜里嗡麻点震，季一鹤用手摁了摁心脏的位置，这里的跳动连成了剧烈的震鼓。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仰头看着秦江浪，安静的看了一会，突然开口：“我先回家了，我还要给我弟弟辅导功课。”

秦江浪勾住季一鹤脖子不肯放手：“你别走啊你！我再给你添笔账！”

季一鹤：“……”不轻不重的推开秦江浪，朝着单元门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突然转身。

冷风撩起季一鹤的发，他的眼睛愈发的明亮清晰，慢慢变成了浸水的一弯月牙：“阿浪哥，谢谢你。”

楼梯的灯光亮了一层又一层。

秦江浪单手插在兜里靠在宝马x5上，低头眯着眼，指尖一点猩红的光，和飘散的云烟。

终于能完整地享受着一支烟的时间。

一支烟过后秦江浪掏出手机，摁下一串号码，声音略微的嘶哑低沉：“宋承，我记得你有个舅不是在公安上吗？”

“给帮忙留意下一个叫贾凡的小混混，估计是嗑药了。”

“我把季一鹤送回家了，给你打声招呼。”

下了一场雨，上海的夜景旖旎绚丽，像水晶球中的繁华美景。

这个城市，热的时候滚烫灼烧的热，冷的时候冰凉刺骨的冷。

太空蓝的宝马车亮着近光灯驶远，渐渐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光点。

季一鹤拉上了窗帘，靠着窗台缓缓滑下，把自己的头埋在了臂弯里，身体有些冷的发烫，好像忘记了些什么，季一鹤下意识地远远看着床头上叠放整齐的白色衬衣，才觉得心里面暖和了一些。

他虽然天赋不高，温吞的性格不够招人喜欢，但他也不傻，在冷静之后把所有的细碎聚集，就会发现一个惊人的真相。

秦江浪爱穿奢侈品牌的衣服，抽的烟都是芙蓉王，开着宝马x5送他回家，还跟宋承和许斌他们关系那么要好，还有旧情人问他要的黄浦江的地。

所有的细节汇聚在一起就是一个很惊人的存在，毫无疑问，秦江浪应该是安比泰的某个小领导，地位应该跟宋承和许斌他们一样不差上下，不然也不可能玩的那么要好。

自己能进入公司，也是托着秦江浪的心思，从头到尾，秦江浪从未刻意隐瞒，只是自己被他轻浮的话语所蒙蔽，看清的太迟。

有些话，季一鹤不能问，秦江浪也不必回答，因为季一鹤在害怕，害怕捅破两个人中间的纸膜后，一个会变的高高在上，一个会低入尘埃。

差距太大地位不平等的感情，很难进行下去，更何况秦江浪本性轻浮，也许对自己根本没有上心。

季一鹤觉得胳膊上的汗毛突然抖耸起来，他难过的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站起来去给小鸽辅导功课。

突然房间门被人给敲了敲：“大鹤，刚送你回来的男人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