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頭一次理髮這麼長的時間,有一點點的不適應。髮型師一直面帶微笑,好像不是在理髮,而是在製作一件非常滿意的作品,他彷彿能猜測到,我的髮型將會令人興奮。

四十分鐘過後,完成了。經理一直站在我的旁邊,等待我的結束。

「如何?」韓大師問我:「看看鏡子。」

我抬頭,鏡子里還是我的模樣,只是和之前不同了,現在的我,完全就是一個陽光帥氣的富家子弟,而且十分成熟。我都可以想像的出來,自己穿上那身衣服之後,會是什麼樣子。

「還滿意麼?周先生?」經理問我。

「這還用說麼?」韓大師收起剪刀,很規矩的放在自己的上衣口袋內:「我做出的髮型,還沒有一個人不滿意的。」

「謝謝。」我站起來,摸摸口袋,沒幾個錢。但薛曉菲已經幫我付過了,我也就不必再多此一舉了。

「周先生,我們現在去選選你平日里穿的衣服吧。」經理領著我出去。

可是,我有自己的衣服。經理說,這是薛曉菲吩咐的,要從頭到腳都幫我換一下,要不然,就無法交差了。他領著我回到一樓的位置,在一處衣架上幫我挑選。

「周先生,你的身材還不錯,可以選擇咖啡色的休閑服,和你一定很配。」他沖我打了個OK的手勢。

我們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挑選衣服,非常累。我有些疲勞,隨便挑了兩件出來,哪知道,這經理一下子就將我挑選款式的所有顏色都讓人幫我包好。

我說自己沒有必要穿那麼多的衣服,讓他幫我退回去。可經理沖我鬼笑了,他說薛小姐已經付了錢,又是這裡的貴賓,另外,薛小姐吩咐,自己的錢全都不會退回去,要不折不扣花在我的身上。

我挺不自然的,一個女人幫我買了這麼多的東西,很沒有面子。可是,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也就覺得平常了。

中午,經理請我吃了一頓飯,對我的行頭一通讚美:「哎呀呀,薛小姐還是很有眼光,周先生這樣一打扮,我都快認不出是你了。」

「你過獎了。」我喝了一口酒:「我們今天的行程是不是都結束了?」

「當然不是。」經理表示:「下午,我要帶你了解一下婚禮的章程,這是家族婚禮,不能有錯,難道薛小姐沒有對您言明麼?」

我尷尬:「她提到過,我只是忘記了。」

直到傍晚的時候,一切都才結束了。我受夠了那些章程,讓我喘不過氣來。說實話,我基本沒有記住,我幾乎都可以聯想到婚禮那天我是多麼出醜了。

經理帶我去桑拿,找小姐幫我按摩,說是鬆弛脛骨。可能以前沒有來過這麼高級的地方,按摩小姐非常性感,穿著也很暴露,我雖然趴著,也隱約感覺自己的身體出現了反常。

出來之後,我們做了足療。

「我很好奇,為什麼這些事你也跟著我呢?」我不解的問道。

經理回答:「這都是薛小姐吩咐的,她買下了我今天的所有時間,我今天只為你一個人服務。」

「呵呵。」我淺笑著:「今天沒什麼事情了,你把衣服都帶回去吧,我還要去公司,還沒下班。」

我想到,自己已經在公司里了,一天下來,什麼事情也不做,未免有些太不當回事。至少要去看一下,顯得自己像個公司里的人才對。

「哦……」經理卻很猥瑣的看著我:「周先生這是要去炫耀一番啊,也對,你現在的樣子,能迷倒一群少女。」

他可真的是多想了,我真沒有這個想法的。

總算,鬆了一口氣。我回到公司的時候,已經是五點半,公司還有一個小時不到就要下班了。門口的人向我鞠躬,我什麼東西也沒帶。

推門進去,我還沒進電梯,就看到不少人投來異樣的目光,好像是看到了什麼稀奇的東西。

我有些不好意思,像是個姑娘一樣,低著頭,走進電梯。電梯是透明的,下面的人看著我的眼神,我還是能感受的到。不由的,我有些臉紅。

但我告訴自己,周正,你可是個男人,你是個爺們。挺起胸膛!

我步入工作間,接待的女孩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愣住了,她的臉蛋有些微紅,就像看到了自己喜歡的男人一樣。可她在壓制自己內心的激動,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今天遲到了。」我說,走近她:「今天會扣工資麼?」見她發愣,不說話,我輕叩了兩下桌面:「今天我遲到了。」

女孩這時才反應過來,但也沒有直接回答我的話,而是指著右邊的方向說:「主管,今天沒什麼事情,就是……」

「就是什麼?」我問。

「是有人在裡面發生了爭吵,好像是因為有人抹了很重的香水,讓創意部總監發現了,現在正在訓斥呢。」

公司的確有這個規定,上班期間,香水的濃度必須控制在合理範圍內。相隔五米不能聞到味道,否則就要扣除一周的公資。有些變態的規定,但沒辦法,人在屋檐下,怎麼能不低頭呢?

我點點頭,這事情應該歸我管?我不知道,但至少我要去一趟吧。

這一層的辦公室都是用玻璃製成的牆壁,很容易看到裡面的情況。一個個子很高的女人正在對一個女人加以訓斥,而那個女員工卻坐在原地,神情也有些激動。

「說了多少次了?!你全當耳邊風!這是在公司!不是在你家!」

「哼,那又怎麼樣?我爸是這裡的董事,有本事,你去找他理論啊。我敢說,失去飯碗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告訴你,就算我不在這裡了,我也不缺錢花。」

「你給我聽好了,現在就給我走!」

我推門而入,迎面走上來的是文馨。她的曉眼珠在眼眶中轉動了一下:「你……你是……周主管?」

「是我。」我點頭:「這裡出了什麼事情了?」

文馨甩頭看了一下身後,然後推我出門,小聲說:「別惹這些人,都不是好惹的。我可告訴你呀,那個個子高的女人是創意部總監,為人非常刻薄,這裡的人沒有一個喜歡她的。還有那個坐著的,是許文莉,她爸爸是公司董事會的成員,占很大股份。兩個都是刺頭。」

「這樣吵架會不會對公司產生影響呢?」

「那當然是有了。」文馨沖著裡面看了一眼,然後說:「你還是最好別管這些事,你也管不了。要是薛小姐在,還能壓的住他們,你現在只是個名譽主管,沒有實際權利的,我領你去喝茶吧。」

這時,我見到樓下的位置,有人來了,下了轎車。

「那是誰?」我指著樓下的方向問道。

文馨往下面張望了一眼,說:「哎呀,是孫氏集團的董事長,孫耀啟。這下可怎麼辦,董事長現在人不在啊。他可是我們集團的重要合作對象,就快要簽約了。」

我立刻覺得,要是人家看到自己公司的這一幕,一定覺得,公司自己都不團結,還怎麼能合作搞好企業項目呢。越想越不對。

「主管,你今天怎麼變得這麼帥氣啊?」

我沒有理會文馨的話,徑直走進了辦公室:「別吵了!」

隨著我的一聲叫喊,辦公室內立刻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對我張望,這個辦公室,七成以上都是女人。

創意部總監看著我,眼神有些獃滯,但不到三秒鐘,這種獃滯又變成了不屑:「怎麼什麼人都來插嘴。」

而那個坐著的搗亂的女人,見到我之後,眼神居然放出了亮光,有些兇狠,有些痴迷。她站起來,離開座位:「我們公司什麼時候來了這麼個大帥哥,我怎麼不知道?」

旁邊有人在她耳邊嘀咕了兩句,她明白了:「原來是我們的准姑爺,怪不得會這麼大嗓門的說話。」她靠近我的身邊:「小帥哥,脾氣挺大的啊,你叫什麼名字?」

我的心砰砰直跳:「下面一會有孫氏集團的人來,你們最好安靜一些。」

我記得薛曉菲和我說的話,絕對不準和公司里的女人搭腔,說俏皮話。她很噁心男人這一點。旁邊幾個男的已經對我無語了,他們的眼神我就知道,這些人瞧不起我,認為我是個傍大款的貨色。

「那好,我今天給你面子。」這個女人靠近我,在我耳邊聞了一下:「真是個帥氣的男人,還很成熟。這薛曉菲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氣,找到這麼有味道的男人。」

創意部總監聽懂了我的意思,她看到身邊的文馨一直在沖她點頭。隨後,她惡狠狠離開了辦公室,去自己的地盤了。

這女人還不依不饒的笑著:「現在這個社會,什麼樣的貨色都出來指責別人,不就一個創意總監麼,看把她給牛的,我還以為是董事長駕到呢。」

這時,林夢雨剛好走進辦公室:「你們幹什麼呢?現在還沒下班呢,都不用做事了啊,真是的。」她走到我身邊的時候,立即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