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逸尘愣了愣，旋即笑了出来：“卫小公子为什么这般有意思。樊大将军一家早在我出生之前便覆灭了，与我又什么关系？”

卫子青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头却在暗暗计算。樊家被灭门是在大梁三十四年的时候，卫子青记得当时他家父亲还在他五六岁的时候带他去拜访过。樊家当时风头正旺，父亲为了避嫌也就去过那一次，但是那一次正巧遇到樊家女儿从皇宫回到娘家省亲，他要是没记错的话，樊家该是有个比他小个两岁左右的儿子——

并且在樊家出事之后，不论是百姓还是官员对“樊”这个姓都是避之不及，即便是现在，除了这个樊逸尘都没谁敢在皇帝面前提到这个姓氏。

一样的姓氏，差不多的年纪，但是樊逸尘却说他和那个樊家没有半点关系。

卫子青不信。

“不过樊某倒是更好奇，卫小公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左右的模样是怎么晓得这些秘辛的？”樊逸尘分明坐着，分明该是个让人觉得软弱可欺的性子，但是偏偏硬气得很，“还是说卫小公子觉得这天下不该有这个姓了，要为当今的皇帝陛下斩草除根，免得到时候亡灵回归，叫他成夜成夜的睡不好？”

这样的咄咄逼人。

卫子青倒是很意外。

随即卫子青笑了笑，摆了摆手道：“美人莫生气啊，我这不是瞧你看了尸体脸色不太好想缓和缓和你心情嘛。”

缓和心情？

樊逸尘心头冷笑，但是面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由着卫子青推着他往前走。

不过心头已经对这个看起来纨绔的小将军升起了些许怀疑。

真正的纨绔不会记得英豪，还是在那么小的时候拜访过的一家已经不在了的家族。

不过樊逸尘还是觉得自己刚刚的借口实在是过于草率了，现在大梁五十四年，樊家被下旨灭门的时候是在大梁三十四年，这样年轻的御史，实在叫人难以相信。

但是卫子青像是真的就是一时兴起提了一嘴而已，推着他哼着小曲儿往青楼走，都还没有踏进那家青楼的大门呢卫子青就被一个个扭着腰露着肚脐的女人们抓住了手臂，任由卫子青怎么笑着解释都不放开，莺莺燕燕的胭脂气味闻得樊逸尘反胃。

卫子青瞧着樊逸尘一张脸又冷又臭，连忙推开了身边的姑娘，往人家领子里塞银子，推着樊逸尘上楼寻了间包房安置下来，一边走一边说：“姑爷爷，你可别当人家店门口给人吐一地啊。”

“你让那些莺莺燕燕的离我远些。”

“你不觉得他们身上的脂粉味道很亲切吗？这家姑娘用的香粉胭脂什么的都是官宦人家女眷们用的西洋货呢。”

“家中没有女眷。”

“那你一个人到现在都没有解决过？卧槽美人你真的没有生病吗？”

樊逸尘皱着眉转头看着卫子青一脸震惊的神情就觉得自己和眼前人大概是没什么好聊的了，索性由着他叭叭叭的，自己直接闭嘴了。

包房里没有人，卫子青把他放在了这里之后就去找老鸨了，樊逸尘听着人下楼的声音之后才把林叔叫了进来：“跟着他。”

“可是公子您？”

“去。”

“是。”

林叔直接从窗户这里翻身机会跳了下去，没什么声响，倒是房间屏风背后传来了啪啪啪的掌声：“樊大人怎么不叫你的暗卫杀了我？”

“堂堂太子殿下，樊某怎么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