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寿的尸体在京兆尹府邸停留了许多天，眼看着将近年关了，也不能就这么放着过年。但是樊逸尘没发话，没遣人来招呼，京兆尹费崂也没敢妄动，着一天天愁得头发都薅秃噜了。

“你说这急不急人啊，樊大人是从一品御史，皇上气了顶多就是斥责两句，转头就是我这个京兆尹配合不力，说不定就外派去什么偏远山村了。哎哟，急死了。”

费崂坐立不安的，一边与自己刑部的好友叨唠，一边往外头看。眼看着都过去三四天了，樊逸尘就头天下午出现过一次，之后费崂派人去请，都再没看到。

“不说是樊大人身子不适，不宜出门吗。皇上都知道了。”

“皇上知道有什么用啊，皇上也没延期查案啊。”费崂摇了摇头，“我真是不知道自己惹了哪家神仙，你瞧往里日，我也没对这樊大人出言不逊，多加冒犯啊。怎的这样整我...”

费崂话还没讲完就被匆匆忙忙赶回来的捕快打断了：“大人，城北发现了一女子尸体，听围观的姑娘说，像是张道寿张大人先前去青楼常找的那位。”

“娘的....”费崂一边骂人，一边披了袄子，冲自己好友拱了拱手，“思铭，我先走了。”

“慢着，我与你同去。”

陆思铭抓住费崂的手腕，披了袄子也跟着急急忙忙的跑出去。今年雪大，雪都没了骏马小半个马腿，不管是人还是马都跑不快，费崂急得简直像是要哭出来。

“费兄莫慌。”陆思铭眯着眼，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头看向费崂，“这城北不是樊大人的居所吗，费兄顺道探望之余求助于人，说不定那位也愿意帮帮费兄。”

费崂没说话，恨不得给马儿插上翅膀，好叫他飞过去。

但是费崂万万没想到的，还没去探望那位‘抱病’的樊大人，那位大人倒是自己披着袄子在事发现场询问着什么。

“樊大人。”

费崂拉着边上看人看愣住的陆思铭一同拱手行礼，不知道为什么，费崂觉得自家好友陆思铭的脸色似乎有几分奇怪，像是惊愕与惶恐，还有害怕？

“费大人，这位是？樊某眼拙....”樊逸尘隐约觉得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

“在下刑部侍郎陆行，字思铭。”

费崂打算介绍的时候，陆思铭却自己说了出来。陆思铭的视线直勾勾的，丝毫不掩饰对樊逸尘的打量。生怕人不知道他在看樊逸尘一样。

费崂都觉得那炙热的视线过于冒犯。

但是樊逸尘只是冲着费崂与陆思铭点了点头，大意算是知晓了。招呼着身边人转过轮椅，又将视线放回了躺在血泊中女子的身上。

费崂总觉得哪里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他知晓陆思铭不是阿谀奉承之辈又不善言辞焦急，更是知道眼前这位樊大人虽是腿脚不便，却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这两人如何瞧着都是初相识的，偏偏又给他一种合伙蒙骗他的错觉。

多年查案的直觉叫他实在觉得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