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居水亭外，尉肖河闻到浓重的书页味，闻起来像是老师院中藏书阁里的味道。

“今日，楼中说的什么书？”尉肖河未进去，先问渠荷。

渠荷也只是听说过居水亭的名头，若说来还是第一次，里面说的什么书她又怎么能知道。

眼看着渠荷无从答起，门外迎客的门童赶上来招呼这位看起出生不凡的贵客：“这位爷，看着面生，第一次来听书吧？今日可是来对了时候，赶巧今天说书的是苏先生，他可是京城第一说书人，口中的故事从来不重样。”

尉肖河饱读诗书，都不敢说自己知道的故事能不重样都讲一遍。他身份尊贵自然不会亲自搭话，渠荷代替他问：“这么厉害，那你倒是说他讲的什么故事？”

“出自山海经。”

门童刚开口尉肖河就来了精神，这山海经传他最近也读过不少。

谁知门童话锋一转，又说：“也不能说是山海经，我听说山海经里也没这故事。苏先生说的，是和山海经一样光怪陆离的故事。今儿说的是一狐妖，爷来的正是时候，还有一刻才开场。”

“什么狐妖……”渠荷正想搭话，却被尉肖河阻止。

一来，站在门外实在冷得慌。二来，那苏先生要说什么去了楼中不就都知道了。

门童看出尉肖河的意思，赶忙将这位大少爷往楼中领。

普一进门，就是居水亭大堂，眼前来来往往是端茶送水的小厮。楼中大堂石砖地板清一色的黑，再摆上原木色的方桌，最外层又围了一圈圆桌。方桌和圆桌边都坐满了低声交谈的客人，桌上摆着刚添好的茶水和各式糕点。

正中间的高台正是说书人的台子，摆了一桌一椅被围在里面，远远看去还能望见桌面上的惊堂木。

这样热闹的景象，尉肖河也只在佳节晚宴时见过。他有些惊讶，原以为会来这楼中的都是尉清曲一样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却没想到还能见到自己在书院中的熟人。那些人大多在与别人闲谈，没注意到刚进门的尉肖河。

“爷，坐在大堂还是包间？”门童将人领进门，小厮上来招呼。

渠荷等瞪过去，这种问题还用问。

这丫鬟脾气可真不好，怕不是被主子惯坏了。小厮心中想面上依旧堆笑：“包间！爷，二楼请。”

“要间看得清些的。”渠荷出言提醒道，不忘递上块碎银。

小厮拿了钱，自然不会亏了客人。尉肖河虽觉得来听书，只要坐在能听到声响的地方，看不看得清楚倒无所谓。但毕竟是尉家人，打小去不管去哪家店，吃穿用的皆是店中最好的。

等进了二楼单间，尉肖河自二楼往下望去，刚好正对着说书台，台上的人但凡有一举一动都能看的清楚。

渠荷将屋打量一遍，满意后才问尉肖河：“少爷，你要喝点什么？吃什么糕点？”

“清水，桂花糖蒸栗糕……还有，再端个暖炉过来。”

“得嘞，我这就去安排。”小厮退下，顺便带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