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朱宇峰还是允许了邢朝带着配枪。

“廖鹤的合法监护人……戴自国。”学校发来了廖鹤的很多的消息，包括他的合法监护人。在家长消息那一框里，只有父亲的名字和电话空落落地写在上面。

“戴志国？”顾放抬起头看他。“那孙子还逍遥法外呢，改名换姓的，原来的证件全部失效。”

一二三事件牵扯了不少人，其中一名就是戴志国，当时他只是负责威胁学生，后来他逃了也没人注意，但真正让他被通缉的事情上两年后他不仅走私毒品还奸（防）杀未成年，两件事情合起来已经足够让他把牢底坐穿，甚至还要执行死刑。

可在执行死刑前一天，戴志国越狱了。

“邢哥，电话打过去是空号。”

“邢哥，学校那边说廖鹤他爸常年酗酒赌博，廖鹤还向老师求助，说他爸家暴他。”

“邢哥，接到报警电话！是、是……是廖鹤！”

凌晨3：21，警笛呼啸，警车空旷的江州市区驶过。

廖鹤家在一个破旧的筒子楼里面，里面多住着穷困潦倒的汉子娘们。筒子楼多是出租的，价位可以商量，一楼的价格最低，因为一楼蚊虫多，而且一旦下了雨就属一楼最湿。

廖鹤家就在大门正对的那个房间。

邢朝绕过横在面前的衣架杆子，礼貌地敲了敲那欲倾不倾的木门——没回应。陆泽平从旁边走过来道：“邢哥，万一——”

“砰！”

那门直接被邢朝一脚踹倒，邢朝转头对着陆泽平一挑眉问：“万一什么？”

“没事儿……”陆泽平摆了摆手，讪笑道。

昏暗的房间里，隐隐约约只能看出一点凌乱的轮廓，邢朝摸索了一下，摁下开关，房子里瞬间变亮，但却因为电压不稳定，白炽灯闪烁不定。

被划破、甚至连里面的棉花都已经翻出来的沙发歪倒在邢朝面前，地上全是碎酒瓶，还沾着血迹。

邢朝走到沙发前，沙发缝里也有酒瓶碎片。陆泽平从另一边绕着走到沙发后面，环顾了一圈：“廖鹤呢？”

“你看那门后面，是不是挡着什么东西？”邢朝指了指两人左边的一扇门，门敞开着，里面开着灯，直直望过去并没有人，但门后面却有团黑乎乎的物体在蠕动。

邢朝和陆泽平都没有说话没有动作，空气似乎都如同凝固一般，不多时，一声轻微的“救命”传入两人耳内。

廖鹤整个人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倒在门后——他的右小腿被掰折了，从后面夹在了腰下，十根手指血肉模糊的扒在地上，额头直到右眼破了一个很长的口子，细细碎碎的夹了不少碎片。

“救护车到了吗？！”陆泽平喊身后的小警察。

“到了！可是被那些租客拦在外面进不来！”

说着外面忽然吵闹起来，似乎有人在吵架，还有竹竿破空声传来。

邢朝拍了拍陆泽平肩膀，沉着脸走到场地上，筒子楼里的人都醒了，一股脑地全拦在门口不让警察和救护车进来，不少警员夹在中间被不断地推搡着。

几个强壮一点的警员拦在前面吼：“请不要妨碍警察办案！请让救护车进去！！”但没有人理会他们。

“妨碍警察办案的，带回公安局，依法处置！”邢朝握着一根竹竿狠狠一挥，狠厉的破空声让本来拦在门口的人们浑身一抖，一些站在最外围的妇女带着孩子颤颤巍巍地抱着头蹲下。

一时间，大多数人都抱着头蹲着下来。

警员们松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被撕扯地乱七八糟的衣领。

廖鹤终于是被送到了医院，但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未知数。

邢朝坐在廖鹤的小床上，看着手上的相框——婴儿年纪的廖鹤谨慎地看着镜头，后面的女人抱着他，男人搂着女人，一根手指被廖鹤紧紧抓住。

“队长！你看这个！”小警员带着手套拿着一本崭新的笔记本，笔记本的第一页就是一串电话号码和地址。

慕语被关在一个漆黑的小房子里，她被蒙着眼，绑着手脚，却没有堵住她的嘴巴。她缩在角落，蒙在她眼睛上的黑布被眼泪打湿。戴自国坐在窗边的床上往外看，隐隐约约传来了警笛声，戴自国将手指间的香烟摁灭，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慢慢抽出了腰间的皮带。

警察很快赶到包围了小屋，慕穆转了转门把手，门打开了。

慕穆缩回手，房子里很暗，邢朝在慕穆身后替他照明，房子里结构简单，一卫一厨一阳台，还有一个主卧一个次卧。慕穆尽量不发出声音的走进去，却在一个小姑娘几乎凄厉的尖叫声中彻底打乱步伐。

“不要！！你走……走开！不要……不要撕我衣服……！求求你……不要……”慕语的声音不似平常的甜糯，在此刻显得更加的凄厉，带着哭腔的乞求声落入慕穆耳中。

慕穆冲到卧室门口，红着眼睛疯狂拍门：“开门！戴自国！你他（防）妈还是不是人了！？她只是个八岁的小姑娘！开门！戴自国！”

跟着邢朝进入屋子的许凯梦听到慕语的声音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气和邢朝比划了几下，示意自己去窗户那边看看能不能进。

许凯梦刚走出去，慕穆就直接把卧室门踹开了，这些小房子都是比较老的，这里的装修也次，质量也就一般般。

“戴自国……！！”

慕穆踹开了门就看到几乎衣不蔽体的慕语被戴志国按在身下，戴自国下身没有遮蔽物。慕穆冲上去抓着戴自国头发，反手将他压制在地上，膝盖死死抵着戴自国的后颈。戴自国脸被迫抬起，不断扭着光裸的身体。

慕穆死死地抵着戴自国的后颈，戴自国的手不断锤着地面，痛的嘶吼起来。

“乖，放松。”邢朝将手贴在慕穆腰侧，轻轻按了按。慕穆在邢朝怀里渐渐放松，最后整个人都贴在邢朝身上。

慕穆看着被戚涵包在毯子里的慕语，眼泪比行动更快一步地落下。

慕语不断地在他怀里挣扎，渐渐的，在哥哥的安抚声中安静下来，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戴自国扯过旁边的床单围在身上，他还没从刚刚的剧痛中缓过来，趴在床边摇头晃脑。

许凯梦“啧”了一声，上前给戴自国锁上手铐。

戴自国看着一屋子的警察，怕的浑身颤抖，慕穆低着头，给慕语裹紧了毯子，嘱托了几句便将慕语交给了女警。

“戴自国，”慕穆在戴自国面前蹲了下来，“六年前被你逃了，六年后，你就要为你当时的作为付出代价。”慕穆最黑暗的时候，就是六年前，这是在沈厌醉死后，他刚升高中，假期也比较多，某次独自一人回家的时候，被三个男人拖进了小巷子里。其中一个，就是戴自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