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怨发了一场高烧，连着在床上躺了三天，后来稍微好了一点，他就挣扎着要去学校。

只有去学校才能见到姜自寒，所以一定要去。

安妈实在放心不下，在安清怨要出门的时候，拉住自家儿子问：“安安，你真没事了吗？要不再躺几天又去？”

安清怨躺着的这三天，话不说，饭也不吃，安妈以为是他生病太难受了，所以有些与平时不一样，但再怎么说，母子心连心，有些东西还是能感觉得到的。

“妈，我要去学校。”安清怨惨白的唇微微张合，好似没了任何生命气息一般，他脑袋里空荡荡，只有快去学校，快去见姜自寒的声音驱使他前进。

“那带上药好不好？在宿舍里记得用热水冲开吃。”安妈把药放进安清怨的书包侧边，摸了摸儿子的背。

毕竟现在已经长大成年了，有些事孩子自己难说出口，也不能强逼着他不开心。

安清怨点了点头，出了门。

天还是很冷。

安清怨知道，但是他还是把手露在外面，脚踝处没拉平的校服裤子卷起来一些，雪白的脚踝被寒风吹得有些乌紫。

朝老师报了告，毫无生机地坐到自己位置上，拄着下巴望着窗外神游，他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老师在台上带着扩音器讲话的声音，根本影响不到安清怨空白的大脑。

除非现在姜自寒出现，他或许能活气些。

看着看着，一个瘦弱的身影顿在安清怨的窗户前，看了许久，确定是安清怨已经来学校了，他恶狠狠朝着安清怨笑着，慢慢掏出了手机，拐进楼梯里，如鬼魅找到身体附身一样，激动得亲吻手机。

安清怨知道他是谁，周柯，姜自寒班上的。

姜自寒。

安清怨把指甲扣进肉里，继续茫然无神。

“我.操！”

姜自寒看着听了一节课却仍是一片空白的课本，正烦躁不舒服着，忽然被前面的人一撞桌子，烦躁的情绪蹭的冒上来，他狠狠推了一把桌子，问：“你有病？！”

“不是，你来看，”前桌把手机伸到姜自寒面前，把耳机塞到姜自寒耳朵里，说，“这不是之前和你关系挺好的安清怨吗？你看，你快看，我.操，比A.片里的女人叫得还浪还骚，他妈优等生竟然是个同性恋啊！还是被.操的那个……震撼我妈啊简直。”

姜自寒不知道自己此刻脸上是什么表情，手机上是安清怨和别的男人上床微微打了马赛克的照片，照片上如果不是熟悉安清怨的人根本猜不出来是谁，但安清怨的声音，是在全校师生的耳朵里响过无数次的人。

“谁发的！”姜自寒拿过手机，往上滑班级群消息记录，可惜被匿了名，是一分钟前。

他丝毫不在意刚才跟他看手机的同学的哀求，一气呵成砸了手机。而后起身迅速把教室门关上，此时已经只有一分钟就上课了，老师被关在门外，有些疑惑走到窗户处去看，但窗帘也被姜自寒快速拉上，教室里陷入一片寂静。

姜自寒紧紧攥着拳头，抬眸扫视着教室里的所有同学，冷声警告：“发照片的人自己站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有人不知道发生什么，刚要掏出手机，一抬眼对上姜自寒通红的眸子，又瑟缩着把手机塞回了兜里。

“不说是吧？好，”姜自寒把袖子撸上去，轻轻挑眉，“我一个个砸，反正我.他妈赔得起。”

“是你吗？”姜自寒看着之前和他打过架的人，垂着眸子问。

“不……不是我……我连是什么照片都不知道……”男生死死护着口袋，摇头否认。

“那也要砸！”姜自寒把人手臂拗到身后，毫不留情掏出手机就摔。

班长也握着自己的手机，脸色十分不好地看着姜自寒，劝说着：“那个，姜自寒，你先冷静一下，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

“闭上嘴，别说话。”姜自寒将食指放在唇上，深邃的眸子里满是凶光，班长被唬住，往后缩了缩，怨恨地瞪了姜自寒一眼，却又无可奈何。

“下一个，是你吗？”

就这样依此问，无人承认，也没人的手机得以幸免。

“我……我知道！”在最后一排的人站了出来，指向周柯，“是……是周柯！我看见他偷偷匿名发照片！”

周柯惊恐抬头，捏着手机往后一缩，倒在了垃圾桶边。

该死！应该躲在厕所就发的……

“好，好极了，”姜自寒从前面走到后面，狠狠抬脚踹在周柯心口，周柯凄惨长叫了一声，捂着心口蜷在垃圾桶旁边。姜自寒弯腰一把拎起周柯的领子，又看向其他的学生说：“现在，打开班群，不要进行任何操作，退班群！快点，我只给三秒，要是还退不掉，我给你们换新手机！”

一群人有怨言有疑问也不敢说，立马拿起手机开始照做，姜自寒掏出手机看着班群的人一个个减少，直到最后只剩班主任、他自己和周柯时，他才把手机塞回兜里，而后不管不顾就那么拖着周柯的领子，任他在地上摩擦，带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