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课已经结束了。

教室里的人已经走空了，安清怨趴在桌子上睡得迷迷糊糊，早上没吃早餐，胃一阵阵抽痛，他蜷在课桌上一动不动，还没完全退下去的高烧也借着胃疼又猖獗起来，他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门外的寒风吹得很剧烈，安清怨缩了缩脖子，苍白的脸上开始冒汗，慢慢爬上了不正常的红晕。

这时教室门被人打开，带进来一阵冷气。

安清怨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弱弱出声：“关一下门。”

他没听见关门声，只有越来越冷的气息在靠近他，他捂着胃，终于挣扎着抬起头，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了，并不能看清来人，他又说一遍：“关一下门行吗？”

“安清怨，怎么？被男人操一顿，就走不动了合不拢腿了？”姜自寒冷冷站在原地看着虚脱的安清怨，如一块冰冷的石头。

是被安清怨亲手冻住的一块石头。

安清怨猛然回神，匆匆站起来，扶着桌子才能勉强不倒，他现在很难受，整个脑子都像是被火烤着一样，绯红的脸颊上挂着一行来不及阻止掉落的清泪，他喊：“姜自寒……”然后没了下文。

想求原谅，求他不要离开自己？

可他现在有什么资格求原谅？可笑。

于是他松了手，缓缓闭上了眼，脚跟一晃，整个人往后倒去。

他想，要是这场高烧就这么烧死他，该多好。可他舍不得他爸妈，舍不得姜自寒，舍不得王宁宇，矛盾的心理让他更是煎熬，昏倒时，止不住的眼泪沾湿了姜自寒的衣袖。

*

安清怨再次醒来，是在姜自寒的卧室。

嘴里有药味，额头也不烫了，脑袋也清醒很多了。

姜自寒在客厅和人说话，安清怨起不来，只能竖着耳朵听门外的声音。

他听到姜自寒很愤怒地说让和他讲话的人别管他，赶紧滚出他家。

沉稳的中年男人又说，可今天是你的生日，姜总……

安清怨努力去听，但下面没了对话，只听到嘭的一声重重砸门声。

而后房门被打开，姜自寒怒气腾腾的眼睛让安清怨慌忙闭上了眼。

“我知道你听见了,”姜自寒脱了校服外套摔在地上，走到安清怨身边，弯腰抱起安清怨往浴室走，“安清怨，你大概不知道，你今天又送了我一份好大的惊喜啊。”

安清怨猛地睁开眼，还来不及开口询问，已经被扔进了放满温水的浴缸里，水珠打湿了他白色的衬衫，湿哒哒贴在他白皙的皮肤上。

安清怨睁着无措的眸子，看着高高姿态俯视他的人打开手机，放了录音，划着照片，一张一张，贴在安清怨脸上给他看，给他听。

淫.荡的叫声和赤.裸交.媾的场面，真是恶心极了。

“我不听了……我不听了，我也不看了！”安清怨狠狠拍了姜自寒的手，那手机就那么掉进了水里，水花也溅湿了姜自寒的衣服。

安清怨又想起什么，凄声问：“你……你拍的？你宁愿拍照片录音频……你也不来救我？”

“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恶心吗，安清怨？你以为每个人都能和你一样有本事和不是你男朋友的人搞在一起？脏东西，我真想看看，你那颗心是什么躲着藏着的肮脏货色！”姜自寒拽着安清怨的衣服，不管安清怨怎么反抗，姜自寒还是扒掉了他的衣服。

“姜自寒……你别这么对我……”安清怨抱着腿蜷在了浴缸里，瘦削的肩膀微微颤抖着，挂着泪珠的脸埋进了膝盖里。

姜自寒不是这样的，不该这样的。

“怎么对你？怎么对你！你说清楚，安清怨你说清楚！我姜自寒哪里对不起你安清怨了？”姜自寒拉过安清怨的脖颈，逼他和自己对视，漆黑的眸子里没了温柔，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悲痛，“我姜自寒对你安清怨问心无愧，我对你做什么，都是你该受的，该赔我的！我白陪你玩一年多，好玩吗安清怨？”

“所以……所以你要这么报复我吗？姜自寒……你要拿这些照片干什么?你想要怎么恶心我？！”

姜自寒摸了摸安清怨因为激动和热气而慢慢恢复血色的唇，轻声笑：“纠正你一点，照片不是我拍的，录音也不是我录的，但是你，我想了想，毕竟爱过一场，我还是要做些什么的，尤其是要趁着你还没有彻底脏透的时候，讨些我该讨的债，这样才能弥补这段为我不耻的爱，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