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

姜自寒推开人群，从众目睽睽中来，光鲜亮丽，气势逼人。

安清怨垂着头，靠在墙角，他的傲气被折断，现在只留下了委曲求全的卑贱模样。

“你们干什么！”姜自寒抬眼扫视着围在安清怨身边的，从教学楼那伸长脖子看着的人。他们缩了缩脖子，欢呼声瞬间锐减，突然安静下来。

提拖把的男生悄悄移着步子，隐没在人群里。

安清怨把内嘴唇咬得破血，苦涩的咸腥味冲撞得他眼角泛红，他没抬头，他没看姜自寒。

姜自寒来干什么？救他？替他解围？怎么会。

上个星期，他被学校里有点名气的坏学生堵在了他快要到家的楼梯口。

他们让安清怨拉下衣服，要看看安清怨是不是生了一对会甩的乳.房，把他摁在墙上，要看安清怨是不是多长了一个和女人一样的生殖器。安清怨打架也是同样坚决暴力，只是他一个人，怎么能打得过四个人。

于是最后他还是被摁在了墙角上，他剧烈反抗着，嘴里的脏话不断，他从站在他面前的人的腿间，看到了倚在叶子掉光的树下，眼里满是嘲讽的姜自寒。

姜自寒啊。安清怨轻轻念。

安清怨不动了，突然认命又好笑地挑起眼，身上被剥落的衣服歪歪斜斜覆盖在安清怨冷白的皮肤上，他笑：“喂，我帮你们口，脱啊，接着脱，我给你们干。”

拽着他衣服的坏学生咽了咽口水。

安清怨有一张过分美丽的脸。弯弯的眉毛色泽刚好，圆润的杏眼边微微拉出一道可爱的眼尾，白玉的脸上总是微微笑着，看起来温柔又纯情。被拉开的锁骨随着安清怨漫不经心的笑，一颤一颤，动情又青涩。

脏吗。

安清怨冲姜自寒做了做口型，而后张开腿，等着站在他面前凌辱他的坏蛋。

三。

二。

一。

安清怨又笑。

他大概要被这群人逼疯了，也要被姜自寒逼疯。

姜自寒甩掉手里的烟，低低咒骂了句脏东西，而后甩下书包冲过来，打跑了正在脱校服裤子的坏学生，俯视着衣不蔽体的安清怨，把他拽起来塞进厕所，把他摁在马桶盖上，狠狠掐着他的脖子，一字一顿警告他：“你别逼我，安清怨。”

安清怨同样语调讥笑：“你也别逼我，姜自寒。”

“我奉劝你老实点，这是惩罚，是给你赎罪的机会，你好好受着，我开心了，你也就好过点了。”姜自寒摸着安清怨锁骨上的骨感，心想今晚我又要怎么搞他，怎么把他做到像录音里一样呻.吟求饶。

是惩罚啊。

安清怨说：“好，我受着，我等着姜大少爷原谅。”

他不知道如何去评判自己这件事的对错，他只当他上辈子欠了姜自寒，现在受着他的侮辱，忍着他的折磨。他没能力和一个家财万贯的富家子弟博弈，他只当自己瞎了眼，迷了心智，要去招惹这姜自寒。

于是漫长不见头的折磨时光开始了。

姜自寒走到安清怨面前，伸手摸了摸安清怨的眼角，极其愉悦，他看着安清怨这番落魄的样子，他会开始激动，开始兴奋。

他说：“这不是安学霸吗？怎么搞成这副狼狈样子？”

对面楼上一个不知死活的男生接了话茬：“这不是让他唱首歌给大家听听嘛，安学霸声音这么好听，适当唱首歌给大家放松放松，不是挺好吗？顺便让我们沾沾福气，期末考个好成绩。”

姜自寒弯腰去看安清怨的眼睛，笑：“那安学霸可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你们啊，安清怨，你给他们唱一个啊，会少两斤肉吗？”

安清怨终于抬起了眼睛，没有姜自寒预料之中的通红委屈，反而那冷漠近乎要杀人的戾气从一双看起来温柔的眼眸里迸发出来，安清怨伸手拽住姜自寒的衣领，狠狠地，用力地瞪着他：“姜自寒，玩够了吗？幼稚恶心的家伙。”

边上的人听到这句话，比姜自寒反应还大，纷纷不可思议地看着安清怨。

他已经脏了。

好学生的招牌倒了。

从里而外，脏的烂的彻底。

他竟然还敢这么说校长的儿子，真是狂妄得让人咂舌。

是啊，他是安清怨，怎么会那么快被打败。

可他想看他落荒而逃的狼狈景象，于是他寻到安清怨被冻红的耳朵，轻声说：“你嘴厉害我说不过你，不过我倒想看看，你妈看到图片录音，会是什么反应？”

安清怨刚刚陡然而生的硬气，果然被一句话击打得溃不成军。

他鼻尖冒出来的轻声哽咽，把眼眶迅速扯红，他拉着姜自寒衣领的手也开始颤抖，一阵刺骨的寒风穿过他与姜自寒之间，他僵硬地连站都站不住了，于是他顺了风意顺了姜自寒的意，直直跪了下去，他求饶：“你饶了我吧，我错了……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姜自寒腰站得笔直，他连头都懒得弯，他一句话不说，满意地扭了扭脖子，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