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结束，安清怨文科排名二百四。

姜自寒理科排名第十。

姜自寒看了一眼床上喘息不停的人，慢慢弯腰捡起地上因为争执被撕碎的成绩单，慢慢拼好，看着安清怨从班级第一掉到第四十，从全校第一掉到二百四十名，他咬牙切齿：“安清怨，你就要这么糟践自己吗？你的梦想，你的大学在哪里？在你脚下吗？”

真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姜自寒了。

在安清怨要刷题的时候，是谁把他从椅子上拖到床上的？在安清怨需要休息时，又是谁翻身压在他身上的？

安清怨喘匀了气，气声里带着几分不知道是嘲笑自己还是嘲笑姜自寒的笑声，他绯色的脸终于淡下去，酸涩的眼泪很快滑走，他擦掉嘴边的液体，把姜自寒掀上去的衣服拉下来盖住胸前一片嫣红，颤抖着手把湿掉的内裤和裤子一起提起来。

“我要去哪，我梦想是什么，你管我干什么……你又有多厉害？第十名。”

姜自寒一把拽过安清怨，摁着他的脖子给他看他破碎的成绩单，并不回答安清怨的话，而是斥责：“语文你是这水平吗？数学你最后一个大题为什么不做？政治你选择题零分吗？！”

安清怨细长的手指抓碎了地上的纸张，他哑着声音问：“我不想考清陵，我不想，和你考一所大学了，你就惩罚我吧，你随意折磨，熬过最后一年，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姜自寒一愣，他堕落了，他开始远离自己了，可是为什么？是他该补偿我，他该永远跟着我才对，他该死缠烂打才对，他怎么要离开我？

他双手握在安清怨肩头上，惶恐地看着他：“你说什么？你不考清陵？两不相欠？”

“对，我不考，我还要快点和你结束这段令人恶心的感情！你听明白了？”

安清怨的眸子里毫不畏惧，姜自寒想要去抓一丝不舍，一丝撒谎的痕迹，都找不到。

姜自寒突然搂过安清怨的肩膀，垂头狠狠吻着安清怨刚被蹂躏过的红肿嘴唇，他一遍又一遍，像是要把安清怨吃进肚子里一样，反复吮吸厮磨。

安清怨逃不开，手被死死压在背后，连挣扎都无力可使。

他快要把最后一口气吸完时，姜自寒还是紧紧抱着他，在他耳边颤抖着说：“我不管，你要考清陵，你不考……要是你不考，我就一辈子都缠着你，把你锁起来，天天你上，让你和狗一样，和狗一样！”

安清怨在这紧致令人窒息的怀抱里，突然迅速枯萎。

不是爱吗。

安清怨你爱他啊，你不是最喜欢他的拥抱吗？你笑啊，你不要难过了，你就当他还爱你，就把这些侮辱折磨当成爱的施舍好不好。这样就不痛了，就不会想死了。

可也是你拖着他掉进这无望的地狱的。

安清怨看着地板上的一片狼藉，失声痛哭。

要是再放把火，一起烧了，一起死了，是不是就不难受了。

*

高三日子过得很快，转眼离高考的日子就所剩无几。安清怨被姜自寒几乎全面监视，他把住宿的安清怨拖出校园，带进他的公寓，逼迫他学习，逼迫他背书，教他做数学最后一道压轴题，学习结束，将他堵在床上，堵在浴室，堵在餐厅，从里而外，弄湿弄脏，再抱着他叫脏东西的安清怨进入梦乡。

第二早他又让他喝牛奶，让他吃鸡蛋，把所有有营养价值的东西都带着他吃遍，看着安清怨清瘦的脸上不长一丝肉，他去看了垃圾桶，看了厕所，看了楼下的垃圾车，都有他给他买的补品的身影。

他忍着要掐死要把安清怨做死的冲动，又买一模一样的东西给他，亲眼看着他吃完，他才罢休。

高考前一夜，安清怨最后一次模考成绩全校第五十名。要考清陵，还差十名。

安清怨坐在靠窗的板凳上，从落地窗往下看灯火通明，车水马龙，他怕了富人，他怕了繁华。他缩了缩脖子，白色的衬衫遮不到的地方，有无数鲜红的吻痕。

姜自寒不敢做，只敢吻，只敢把情欲封在吻里去灼伤安清怨瓷白的皮肤。

姜自寒端来牛奶水果，拉开椅子坐在安清怨的对面，说：“明天好好考，别任性了。”

安清怨把视线从窗外移到姜自寒脸上，他也吃了很多补品，怎么也和自己一样，不长肉。

他说：“考成什么样算什么样，不强求。”

姜自寒把牛奶吸管插好，塞进安清怨嘴里，他拿了一支烟，往后靠了靠：“你只要考进清陵，我就放过你。你想好了。”

安清怨看着姜自寒，死死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他说：“不骗我？”

“真的，”姜自寒不看安清怨这兴奋到刺痛他双眼的眼睛，说，“我会出国留学，我们再也见不到了，所以，安清怨，不要拿你的前途开玩笑了。”

“好。”

安清怨看着姜自寒许久，他回答，而后吸了一大口牛奶，又吃了好几块苹果，起身洗了澡，安静地钻进被窝，闭上了眼睛。可眼泪没能被关在眼眶里，它们一股一股出个不停。

它们应该是太高兴了，一定是喜极而泣。它们也应该在庆幸。安清怨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蹭掉了眼角的泪。

姜自寒看着安清怨恬静的睡颜，把最后一根烟抽完，脱掉衣服上了另一半床，他伸手把安清怨搂进怀里，拂开他额头的碎发，吻了吻他的额头，轻声说：“祝你做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