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时光比起高中更容易溜走，很快，已经是十二月了，离年末回家也越来越近了。

何如缀不知怎么摔断了腿，拄着拐杖来上课，安清怨问他，他只是说是自己不小心。

怎么可能。

安清怨看着门外留着长发，手里夹着烟往里面看的人，怎么会这么简单。

何如缀顺着安清怨的目光看去，逆光而站的人也目光直视自己，热烈如火的烟霞裹着他的长发烧进教室，妄图吞噬何如缀。

何如缀紧紧抿着唇，慢慢移开眼，握着拐杖的手冻得通红。

“你最近……身体不舒服吗？”何如缀余光瞥见门外的人走远，这才转身问安清怨，“你怎么看着坐立不安的？”

安清怨紧紧夹住腿，低低的shen吟被他咬住手背，生生逼了回去。

姜自寒是个谈判的能手。

安清怨让他放自己今年回家过年，姜自寒停了动作，俯身看着满脸潮红的安清怨，问：“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让你回去？”

他向来都是信心满满，胜券在握的样子，这副姿态落在安清怨眼里，灼得他心口剧痛。

安清怨说：“你放我回去，我就跟你结婚。”

现今最大的问题是要完成和父母的约定，回家过年，看看爸妈，不能一直这么和他纠缠，等真到了那一天，他有腿，他有命，他不信他逃不开。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在姜自寒身下如他所愿，喘得他顺心顺意，求饶求得姜自寒舍不得松开。

姜自寒也如了安清怨的意，轻笑：“只要你给我足够多的惊喜，这点要求，我当然会答应你。”

安清怨忍气吞声了这么久，再多些日子，再放低些姿态，怎样都是可以的。

安清怨摇头，并不打算回应何如缀。

一节课结束，他等老师一出门，起身也出了教室门。

何如缀想去卫生间，还没来得及叫安清怨，回头已经看不到人了。

他自己慢慢拄起拐杖，一瘸一拐往外走。刚出门，他的手臂上就被人抓住，他知道是谁。

他不说话，江赠枝也不说话，熟练地带着他往外走。

这一个多月，江赠枝无所事事的样子让何如缀大开眼界。

虽说他的确要江赠枝负责他的断腿，但是没要他天天接送，不止送到宿舍，还把他往自己家带，何如缀看着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别墅，坐在沙发上就不动。

人生没什么公平可言，也没什么好运会降临到一直倒霉的倒霉鬼身上，比如他的兼职工作，很快课程一多起来，他根本协调不开时间，到时候这工作自然泡汤。而一旦没了工作，他的生活费和下个学期的学费，就一分也拿不出来了。

江赠枝对何如缀，几乎宠进了骨子里，甚至要把何如缀当成神像供着一样。

要不是江赠枝说喜欢他，他估计自己很快会对这个人卸下心防，一股脑把自己的遭遇，把自己的委屈跟他讲。

不能，他提醒他自己，他又不是同性恋，他也不能被说攀权附势，他就当是补偿好了，等拆掉石膏那一天，他要清清楚楚和江赠枝说，到此为止。

无论是什么情愫，到现在早该到此为止了。

“到这就好，我自己进去。”何如缀推开江赠枝揽在自己腰上的手，目不斜视进去洗手间。

江赠枝嗯了一声，表示他听到了。

看着何如缀进去了，他给赵归也打电话，告诉他中午来接他，等挂掉电话，他倚在栏杆上，静静等着门里的人出来。

“哈……慢点……”

何如缀拉拉链的手一顿，扭头去看厕所隔间：“谁在那？”

错觉，应该是错觉，只要他再说一句话，他就能判断是不是安清怨。

安清怨咬住塞进自己嘴里的衣服，把疼痛kuai感一起往肚里咽。

安清怨，你可真是骚得不得了。

姜自寒的气声在安清怨耳边低低回荡，安清怨闭着眼，不想看自己，看姜自寒，真是恶心死了，他是，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