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冬不仅把洗菜的活包揽下来而且顺手也把饭做了，他的手艺谈不上好，但也不至于无法入口。做饭的功夫是刚和叶子在一起时练出来的，大学同居四年，就头一年多他经常下下厨房，其余时间都是叶子准备饭菜。

叶子把碗筷摆在他和方冬的位置上，看了眼很有几分卖相的三菜一汤，素炒木耳、青椒肉丝、麻婆豆腐和白菜豆腐汤，除了麻婆豆腐外都是叶子吃惯的清淡菜。

方冬把围裙摘下来，满屋子乱转找东西，叶子一边盛饭一边问：“你在找什么？”

“酒。”方冬蹲在置物架下面的柜子前把柜门打开，这个柜子是专门拿来放烟酒的，烟只占一角，大部分空间都放着不同的酒，“就是那瓶我特意去买的蓝牌白酒，不在这里，叶子你看见了么？”

叶子把碗放下，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他轻轻地“哦”一声，说：“那个早就喝完了。”

方冬愣了愣，回头问：“喝完了？怎么可——”

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方冬不自然地抿抿唇，从柜子里随意拿出另一瓶白酒。那瓶他很喜欢的酒早在大半月之前就喝完了，那时候毛勇、姚建他们几个也在，大家一杯跟一杯，酒瓶里一滴都不剩下。

那次喝完酒之后发生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方冬把酒放在桌上后又拿来两个小小的玻璃杯，他刻意去忽略那瓶该死的蓝牌白酒，道：“今晚喝一杯吧。”

叶子看着酒杯里透明的液体，有些反感，“我一向不喝酒的，你忘了？”

方冬拿着酒瓶的手顿了顿，似乎有些懊恼地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怎么把这给忘了”，叶子坐着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方冬扭头去冰箱里拿了罐果味汽水过来，他拿起本该给叶子的酒杯，将里面的白酒喝一半之后又倒了些汽水进去，他把杯子重新推到叶子面前，笑了笑，道：“这下你应该可以喝了，加了些饮料，不会太难喝。”

叶子蹙着眉，他嫌恶地盯着自己面前这杯酒与汽水的混合液体，摇摇头，想把它推开。方冬捉住叶子的手，带着他的手端起酒杯，“乖叶子，今晚陪我喝一点酒好吗？”

被强迫着端起酒杯并且灌了满满一口酒，叶子忍着想吐出来的冲动把口中的酒水吞下去，混合汽水之后的酒带着些果味，可依旧掩盖不了它自身的苦辣味，叶子用另一只手擦擦嘴角，眼中已有明显的不悦，他用力地甩开方冬的手，说：“你又发什么疯？”

方冬脸上带着笑，他并没有理会叶子的情绪，反而又将汽水和酒混在一起放在叶子面前，说：“瞧，我就说这样你能喝下去，我们边吃边喝吧。”

叶子没说话，低头一个劲扒饭，想把嘴里的酒味压下去。

方冬的心情一直很好，四号可以使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保持充沛的精力和愉悦的心情，在不正常的多巴胺刺ji下道德、约定、规则这些东西对他的束缚力小了许多，例如刚才的事情，叶子爱不爱喝酒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让叶子喝，于是叶子就必须喝。

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而理所应当，并无半分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