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怪。

这句话如果是从赵湛蓝或宋越嘴巴裡讲出来，白与泉不会觉得有什么。但从华凡旸口中听到，总觉得有别的意思。

华凡旸是什么人他不太清楚。

但自己是什么人，白与泉很明白。

他默了半晌还是拒绝。

华凡旸不强迫：“你几点到实验室？”

“早上八点。”

“早餐你负责。”

“嗯。”

两人就这么散了。

叶佳铨和宋越真的赶在过年前将检伤功能设计出来，可惜赶不及测试。不晓得对宋越以外的人是不是有一样出色的表现。

华凡旸立刻联络教授。

他一边讲电话一边指导白与泉写程序。他发现这家伙的学习模式是要手把手带的那种，因为白与泉看着他给的视频居然没看懂。

书还有用一些。

华凡旸夹着手机，忽然靠近前来拿过鼠标操作。

白与泉连忙侧身让开。

若有似无的，他闻到一股清新的香气，是衣服洗干净后晒过太阳的味道，随着华凡旸的动作越加浓烈。

他很认真地盯着萤幕，眼角余光却不由自主地往华凡旸腰际瞥。

他忽然很想很想摸上一把。

卫衣裡的那截腰肯定是烫手的。

“好，谢谢教授。”华凡旸挂断电话，直起上身看他，“看懂了吗？”

白与泉嗯了一声。

天知道他刚刚都在走神。

华凡旸不知道，他很放心地拿过另一台笔电，干脆坐在白与泉边上码程序。

这下，白与泉走神走得更厉害了。

他只好抱着笔电去搞测试。

大年初一那天，他们收到教授传来的讯息。那会是半夜，两人正窝在实验室裡抱着笔电小睡一会。

华凡旸的手机震动不停。

它的主人皱了皱眉，挪了挪屁股想离它远一点。最后是白与泉凭本能接起电话，然教授说啥他根本没听懂。

在他说出什么前，华凡旸抓住他的手，直接把手机贴在耳边，闭着眼睛说瞎话：“教授对不起，这边讯号不好，请您再说一次。”

白与泉瞬间醒了。

人生头一次被紧紧握住小手就在今天。

他撇开眼，假装还没醒，等着华凡旸说完电话。两只手叠加所感受到的灼热让他一下红了脸。

华凡旸完全没注意到。

他结束通话，转过头来道：“去医院。”然后飞快地收拾东西，顺手发地址给白与泉，“到那里我先找负责人说一声，你直接去急诊室架机器。分工路上说。”

2

深夜的急诊特别冷。

门外，救护车的鸣笛声此起彼落。

华凡旸靠在不碍事的角落里，远端操控蚤子，白与泉拿着簿子速记。医护人员们根本没空理他们。

刚抬进一个血流满面的，五分钟后又来个摔断腿的。等候区裡还有五六个在等，看上去面色苍白，总归没那么怵目惊心。

急诊裡所有病人都被蚤子纳入检测。

蚤子回传的资讯只有心率和即时画面，并在字体颜色上显示分类代表色。

就在这时，华凡旸从屏幕裡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孔。

他暗暗拉了下白与泉。

两人对看一眼，继续做测试，在那个熟人准备离开时，喊住他：“宋越。”

宋越愣了愣。

他错愕地看着这两个衣服厚得像刚从北极回来的人，又转头看到地上的蚤子。他一下懂了，跟着加入测试的行列。

临到天亮，他们将蒐集一晚的资料和当晚作处理的医护人员的判断进行核对，发现结果还是差强人意。

“得一个搞智能的。”宋越道。

三个人坐在早餐店里，神情疲惫，一听研究范围扩大，完全没了食欲。

华凡旸捏了捏眉心，“出车祸？”

“欸？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宋越就明白了。

蚤子还是满准的。

虽然只有看宋越很準。

“小擦撞。”他道，“欸，你那里给不给住？”

“给。”华凡旸道：“别跟我说你特别爱蚤子。”

宋越看着华凡旸无害的微笑，仿佛看见他身后有狐狸尾巴在摇。

他从了。“我问你，结婚对你来说重要吗？”

华凡旸差点一口豆浆喷出来。

“被催婚了？”

“少说废话！快回答！”

“现在来说太早了。”华凡旸敛了敛笑意，唇角还是控制不住的上扬，“需要我为您介绍吗？”

桌底下，宋越踹了他一脚。

“你衣服穿几号？”

“你行李都不拿，就想离家出走？”

“谁离家出走带行李啊！”宋越啧道，上下打量起华凡旸来。“衣服借我几件，开学后还你。”

“送你了。”谁要被穿过的衣服！

两个人从衣服一路聊到生活习惯。就在宋越问华凡旸介不介意裸睡时，那个一直默默吃着早餐的白与泉突然开口：“你住我那。”

宋越啊了一声。

华凡旸也抬眼看他。

白与泉一副若无其事，“你怕吵吧？”宋越点头，他看见白与泉用下巴指着华凡旸道：“他打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