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的唇色依然青紫，赵梦璇想摸摸他脸上的刺青，那刺青纹在左眼一直蔓延到脖颈，猛地一看有些骇人，可看久了，便觉得和他融为一体。

“这是什么？”赵梦璇伸手去碰，她从来没有问过他关于过去的事，一直以来都是从别处打听的，现在看来倒是与他生分了。

“印记。”

“巫师的印记？”

“嗯。”

“能跟我说说你的事吗？”赵梦璇偷偷靠近他，值得开心的是他不再那么疏远自己，说来遗憾的是除了那一夜两人的不可自控，他们还没有这样亲密过。

“你想知道什么？”他的话中带着宠溺，这让赵梦璇有一瞬的恍惚。

“一切，你的一切。”赵梦璇轻轻划过他的侧脸，落上自己的一吻。

在宸心中，她的话就像一个让人沦陷的美梦，舍不得醒。为了你，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三个字。

“我不会法术。”

“噗…哈哈哈哈，我知道啊，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我知道瞒不过你。”项谦宸撇嘴，他根本没有知晓天意的能力，作为巫师这是他最大的软肋，现在却轻易告诉了别人。他并不认为赵梦璇看不出，可被她发现和他亲自说出口，是不一样的。

赵梦璇只觉得他的表情实在可爱，并没有思虑太多，不会法术…亏他说的出口。“其实我也是人，只不过呢，跟别人有一丢丢不一样而已，知道的比别人多一点而已。”

宸笑了笑，嘴角咧开一个弧度，“我不懂。”

他愿意承认他不懂，事到如今他已经将自己的全部信任交给了她，或许他还无法判断她对自己有几分真意，可在这个世界上，他本就无人可以依赖，如果他注定是活不久的，那不如让自己活的轻松一些。

“我也…有问题要问你。”

“好，你问。”赵梦璇坦然，项谦宸想了解自己，她是求之不得的。

“你…真的愿意…只跟我吗？”

“我愿意啊。”赵梦璇挽着他的胳膊，脸色熏红，在这种氛围下对着自己喜欢的人她还是不争气的害羞了，与他靠坐在一起，头轻轻放在他的肩上，“你知道吗，我就是为你来的。”

“为我？”

“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还有一个名字，叫项谦宸。很久很久之前，我们是两条平行线，谁都不认识谁。可机缘巧合地，不知道怎么就让我们相遇了，还让我们相爱了，虽然是在另一个世界，可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另一个世界…你的世界吗？”

“我们的世界。”

“是天界？”

赵梦璇被他逗笑了，眼角的泪也干了，调皮地戳了戳他的脑袋，“傻子。”

“那在那个世界，我们是一样的对吗？”在另一个世界，他和她没有什么不同，他迫切地想证明这一点。

“算是吧，我们都是平等而独立的人。”

“那我能去到那个世界吗？项谦宸…才是我的名字，对吗？

面对项谦宸的小心翼翼，赵梦璇更想哭了，“没错，其实我来到这…也是为了把你带回去…唔。”

赵梦璇心口一痛，可恶的系统，她一不小心触碰了红线，又被警告了。

“你怎么了…”

“没…没事。”

“那我要怎么回去？”

“你…唔。”好痛，“你只要相信自己，相信…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心存…心…存…善念…嘶…”

“心存善念？”项谦宸迟疑了，真的这么简单吗，师父也告诉过他，心存善念，心系人民，才能做好一个巫师。可存善有什么用呢，这个世上根本就不存在善，也没有什么大爱，既然世上都没有，他的心里又怎么会有呢？

赵梦璇缓了好一会儿，用话外音与春卷对话，“你干嘛，想痛死本小姐！”

「宿主，请注意你的言辞。」

“我…”

“你怎么了？”

“啊？”赵梦璇在项谦宸眼里看到几分担忧，心里觉得甜甜的，“我还好啊…对了，说了这么半天，你还没告诉我这个刺青，噢不，是印记，是怎么来的呢。”

“这个…”项谦宸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师父，他说这是被上天选中的印记。”

师父说过，若想成为巫师，就要学会察天意，虽然他一直不得要领，更是一度产生怀疑，可他对师父还是尊重的。他相信师父是这个世上绝对聪明的人，起码在赵梦璇出现之前。若想成为人上人，就要经历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这是师父说过的话。

赵梦璇大概已经明白了，这图案看着唬人，能制造一种威仪感，让别人对巫师产生敬畏之情。看来人类从这时起，便已经习惯将感情托付在物品上了。

“我明白了，谢谢你。”

“啊？”赵梦璇被他吓了一跳，可当她看到项谦宸的脸的那一刻，她竟是看呆了，他眼里有光，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的眼中不是一片波澜不惊的死寂。

“我会跟你一起，回到你的世界。”

“你…”赵梦璇兴奋地笑了，“真的吗？”她…她成功了是不是，她唤醒了项谦宸眼中的光，让他对这个世界重新抱有了希望。她给他的爱，她赋予他爱人的能力，终于让他抛弃了自己心中的怨念。

“嗯，我会努力，成为我本应该成为的人。”

赵梦璇一把抱住他，在他脖子上亲了好几口，“你真好！”

“我…”项谦宸难耐，他正值壮年，本来与她挨得这么近已是尽力克制，现在她竟然抱他，还蹭着他的腿，他…

赵梦璇也发现了他身体的僵硬，再往下看，便知道了是怎么回事。赵梦璇也不客气，她照顾了他一夜，也该是有收成的时候了，“装什么啊…”

项谦宸突然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的事，他已经在赵梦璇身下了…

“谦宸，虽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你就是我的谦宸，我知道。”她不敢说她真的了解现实中的项谦宸，可她就是这样爱上了，爱上这样支离破碎的他，爱上了他不完整的每一部分。